”她平静的看着付言风,“我只恨泼的不够狠。”
付言风快速皱了下眉:“你已经过十六周岁, 到了负刑事责任的年纪。”
“那又怎么样?我既然选择了做这件事, 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横竖一条命, 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付言风怒道:“她招你惹你了?”
梁翘愣了下,好一会才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气不过。”
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为什么只对这么一个人青睐有加, 明明对方也没多出色,明明自己也不比她差。
梁翘想不通, 越是想不通就越是钻牛角尖,加之刚经历过的污秽事件,仇恨的报复行为就这么赤、裸、裸的上演了。
她不服, 凭什么是倪青?!
付言风说:“你气不过什么?气不过她比你成绩优异,还是气不过她比你简单纯良?我来告诉你跟她的差距在哪里, 就凭你现在干的事,她就干不出来,这就是差异。你还觉得你没错, 觉得很光荣吗?”
“梁翘,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活着真是浪费。”
梁翘震了下, 最后一句话好似一把铁锤将她给死死的钉在了耻辱柱上,她陡然落下泪来,双眼死死的盯着付言风,企图再说几句话为自己做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付言风也没给她这个机会,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他打车回到医院,很轻的开门声,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倪青。
“回来了?”她说。
“嗯,”付言风开了卫生间的照明,借着里面的光线走到病床旁,俯身看倪青,“睡着过了吗?”
“一点点。”
“再睡会。”
“头发不舒服。”
头发太长,到现在还潮乎乎的,医院又没有吹风机,干起来实在太慢。
倪青又说:“有点冷。”
“开了空调还冷?”
“嗯。”
付言风感觉室内热的都要脱外套,他想了想拍亮电灯,看着倪青通红的脸,伸手碰了下她的脖子,热度惊人。
“发烧了。”他惊声说,“自己不知道吗?”
倪青:“我只是有点冷。”
付言风连忙按了呼叫器,又叫来住院医生,做了简单检查后给挂了针。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倪青突然想起来:“糟糕,我们摆摊的货还没收。”
“收了,”付言风说,“让隔壁的那个大叔给我们收了下。”
摆摊时间一长,已经有了摊友,附近摊位的几个大哥大姐都已经认识,平时出摊没生意时会聊上几句。
倪青放了心,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头发上。
然而看着付言风脸上显见的疲惫,像暴风雨后乱七八糟的树冠,她最终什么都没再要求。
这个晚上,付言风睡在了一旁的小床上,可能是真累了,一倒下就睡了过去。
倪青侧身躺着,盯着付言风安静的睡颜,人睡着后的气质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在她看来,现在的付言风显得异常乖巧,少了平日里的拒人千里,变得亲和温柔很多。
脖子烧灼般的疼痛还在持续,而倪青看着眼前为自己陪夜的少年,也不觉得疼痛难以忍受了。
输液瓶见底时,倪青勾手去按呼叫器,发出了细小的动静,付言风瞬间惊醒过来,用力抹了把脸,凑过来帮着按了下。
“你睡吧,我自己来。”
“没事,”付言风摇摇头,“还疼的厉害吗?”
“不疼了。”
护士进来换了一瓶点滴,又退了出去。
倪青让付言风接着去睡,他摇了摇头,走到窗口打开窗户,迎着夜风说:“我抽根烟。”
“病房不能抽烟。”倪青说。
付言风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出去。
“去哪?”
“我去楼道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