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跃然醒来后不多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些年风风雨雨经历这么多，在那一瞬间他就决定先随波逐流，适应如今的情况。此后在静观其变。
他穿好衣服，缓缓走出房间。
一出门，寒冷的空气顿时铺面而来，他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了。不过还好，如今他的体内可以自动的生出一丝暖气。
走在棋院的石板路上，封跃然目光扫过这一幕幕过往的景致。曾经在脑海中已经封存的记忆缓缓复苏。
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厨房帮工。
微微迟疑片刻，封跃然便想起厨房的位置，沿着石板路走过去。
……
加水的消息已经传到厨房，厨子正在烧水。
一旁的帮工道：“老许，你不是去叫小封了吗？他这么还没过来？”
厨子老许朝着炉灶里面加木头：“我是去叫他了！可是他现在很不将我放在眼里。”一边泛着嘀咕，一边心头又想起了封跃然的那一眼。却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莫不是真的得到了杨夫子的看重，之后就不管你了吧。”
“我懒得管他呢！他要没良心就任由他没良心吧！”老许闷闷的说着。
“这可不像是你老许说出来的话。”帮工揶揄着，用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以后你也不让他干活了？之前你可是把他当畜生一样的用啊！”
老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有些怕那少年了。听见旁人这么说心头一阵烦乱：“他爱来不爱来。”说完，又埋头在灶台间开始烧水。
“许哥。”一个声音响起。
老许抬头，封跃然正怯怯地站在门口。还是那一脸长疮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老旧的棉袍。
老许扫了封跃然一眼，自己怎么方才会被他吓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水壶道：“拿去加水！”
封跃然没说话，慢慢走了过来，将空水壶放在案台边上，将老许方才烧好的水倒在了水壶中。
这棋院所用的大水壶，灌满了水之后足足有三十斤重。
帮工在一旁看着封跃然用那细瘦的胳膊就要去提水壶，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上前道：“我帮你拎吧！”
哪知话音刚落，封跃然就一只手拎着水壶走出了门。
未曾理会身后两人的目光，封跃然依然是沿着那一条石板路朝着前面走去，转过一道月门转后，七绕八绕的就到了前院正在比试的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在下棋比试的诸位棋手。
再然后，他看见了坐在主台上的杨忻。
恩师……
封跃然心头微微一动，到了侧边，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盛放着若干个小水壶。封跃然的任务就是将大水壶中的水分别倒在这若干个小水壶中。
这对于封跃然来讲，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他很快就做好了。
正要退下的时候，身后有人对他说话：“醒了？”
封跃然回头一看，是杨忻。心头忍不住生出几分感慨：“是啊，醒了。”夫子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啊。到头来，却也辞官离开了他。
“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别出来干活。”
封跃然不语。
杨忻以为他是怕老许骂他：“你别担心，许师傅那里，我替你说。”
封跃然微微笑了笑：“多谢夫子了。”
说罢，他拎着水壶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就在转身的那一双瞬间，他的目光触及了正在台上比试的人，顿时瞳孔骤然瞪大。脚步停了下来。
在台上正在下棋的那个人是阿白。
原来这一场比试，阿白也来参加过。
原来早在这么早的时候，他就见过阿白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
封跃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正在下棋的人。
如此小小的一个。
比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