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踏月光而来,细碎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生出几分圣洁感来,他的身形清瘦,两侧宽袖垂下,看不清面上什么神情,大概是疑惑的。
“与你何干?”季玲珑见是他,冷哼了一声,嗤笑道:“你哪来的那些闲工夫管本宫的事情,难不成本宫还需向你汇报一声?”
傅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说道:“无关,无需。”
“你知晓便好,莫要多管闲事,不然小心惹祸上身。”
或许是真的路过,又或许是被这话给威胁到了,傅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此地又只剩下季玲珑一人。
约莫是夜太静的缘故,银辉洒下在河面映出鱼鳞般斑斓的光亮,远处晏饮丝竹管乐之声隐隐约约传来,凭白在此时落下几分缥缈。
这儿有个湖心亭,季玲珑往前走了两步,又止住步子,她左右看了一眼,美眸微转,然后抬脚往湖边走去。
略带些凉意的湖水浸湿了她的鞋袜,她却仿佛未曾有知觉一般,稍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往湖中走去。
渐渐的,她的眼神开始放空,一心追随着湖中心的月影而去,她的裙摆变的沉重,只是嘴角笑意渐大,手指敲打着手中握着的银簪,等到身后传来入水的动静时,便猛然转身,将银簪刺入来人的心脏。
“你……”面前人吃痛的跌倒在水中,面上露出惊惶,“你怎么……”
“怎么什么?”季玲珑齐肩处已经被湖水沾湿,长发也披散下来,粘在后背和前胸,宛如一个水鬼,“井三公子,你倒是和本宫说说,此番是为何?”
“为何?”井三冷哼一声,深喘着气将银簪拔了出来,然后踉跄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季玲珑走来,“贵妃娘娘,你说这是为何呢?”
“本宫不知。”他走一步,季玲珑便后退一步,面上的笑意未减,好似在与之嬉闹,渐渐地往湖中心而去,湖水淹没下颚。
井三向来蛮横,早就对皇帝的这位后妃垂涎已久,此番出来,自然也是经过了皇后的默许,至于后面会发生一些什么,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与他姐姐一个模样,这井三也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只是皇后早些年还好些,是这些年身子败落了才导致的病样,至于这井三嘛,估摸着便是没得节制导致的。
他佝偻着腰,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又抹了一下自己面上的水渍,许是酒水饮多了的缘故,说起话来没得个准头,“爷早就看上你了,今儿个你是跑不掉的。”
“真的吗?”季玲珑一笑,眸中漾起水光来,循循善诱般的问道:“那方才过来的两个丫环也是来帮你找本宫的?”
“那是自然,”井三又笑道:“你管她们做什么,别扯开话题,你今晚是逃不掉的。”
他的心口被簪子刺了一下,况且刺的也不算浅,只是醉酒深了,借着月色也能窥见他面上不自然的红来,血迹自他胸前的衣裳处淌下,再在湖水中晕染开来。
季玲珑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屏住呼吸扎进了水里。
井三寻人不得,四处不见踪影,顿时便有些急躁起来,胡乱的泼打着湖面,眼眸瞪的血红,最后一个不慎间绊到湖底的一块大石上,朝前摔了下去。
湖心的人影不断的挣扎着呼救,等到渐渐没了声息之时,湖岸边又有一人破水而出,季玲珑吐出一口水来,然后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她的手中握着那根银簪,方才被摔到了湖底,寻出来也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
想来皇后令亲弟做此番腌臜事也是不敢声张,指不定这井三的死还能多瞒下两天,可惜季玲珑却是想早些看见皇后的面色,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弟。
猜几人的心思的确是不难,若是说今日井三的酒少喝了两口,只怕还要多费一番周折,但这人好赌好色也好酒,没有一样怕是活不成,故而今日丢了性命在此处。
她躺在地上歇了口气,然后捂住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