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如何了,昨夜可有用药?”
春杏是昭阳宫的大宫女,平日里贴身伺候着季玲珑的起居,她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过来,往殿内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昨儿夜里娘娘喝了药,在皇上来时便睡了。”
她怀里的猫儿轻声叫了一声,偏浅褐色的小爪子在春杏的身上的绣花上勾磨着,不一会儿就拉扯出几条线头来,春杏摸了摸猫儿的头有些无奈的模样,“酸梅昨夜里挨着娘娘睡的,这小主子性子暴,皇上是在榻上挨着边过了一夜。”
酸梅便是这只小猫儿,是去年季玲珑生辰时苍黎寻来送她的,说是性格温顺又通人性最适合女子养着,结果最后温顺倒也的确是温顺,但是却只对着自己的主子一人乖巧。
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挨了这小家伙的爪子,其中或许苍黎是挨的最多的。
淑妃曾叹气道:“还需得是一物降一物,猫儿性子乖僻,偏生遇到个更乖僻的主子。”
“也算是酸梅做了一件好事了,”淑妃将春杏怀里的猫儿接过来怀里,替它挠着身上的痒痒,“小酸梅,算是你主子没白疼你。”
酸梅仰了一个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过一会儿目光又落到了淑妃衣裙上的刺绣花样上去,小爪子伸出来跃跃欲试。
“你这只小猫,”淑妃笑着点了点酸梅的猫额头,“你有能耐倒是去勾勾你主子的衣裳,净欺负本宫了。”
“昨儿夜里温贵妃可有再梦寐?”
“娘娘昨夜睡得安稳,”春杏替淑妃斟了茶水,又给酸梅拿了块绸缎子来铺到矮桌上,“近些时候娘娘到底还是比从前好些,或许是时候过去了,心下也释然了许多。”
“太医昨日的药里又多掺了几味药,说是可以睡得更加安稳一些,皇上来了一遭也没说什么,便自个儿睡了。”
酸梅把湖色的缎子撕的作响,长长的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淑妃听着春杏的话一边点着头一边又看那小猫儿自娱自乐,“无事便好。”
“这猫儿脾性真是怀,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坏习惯,这几只小爪子偏爱毁那些稀罕物,迟早有一天要把它丢了才好。”
“你一来便是要丢我的猫儿,”花香近了便知道是谁来了,季玲珑穿着一身芙蓉色蝶戏水仙裙衫过来,行走间似有水波荡漾着,“本宫的猫儿,本宫惯着它便是了。”
酸梅见了主子舔了舔爪子,也不管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了,轻巧一跃便到了季玲珑怀里开始卖乖,蹭个不停。
“你今日可是要去上书院?”淑妃浅啜了一口茶水,又拈了一块枣糕起来咬了一口,半眯了眸子说道:“你少吓唬一下小太子,那孩子还是怪喜欢你的,纵使皇后与你之间不甚对付,倒也不关小孩子什么事情。”
“谁要他喜欢,”季玲珑与她并着坐下,眼里生出一些笑意来,“那讨厌孩子总是折本宫的花,况且昨日本宫又去欺负了他母后,恐怕他恨我还来不及,怎么又会再喜欢本宫。”
“这孩子的心思最是不可捉摸,一天这样一天又是那样,本宫将他吓哭不知许多次,还是来。”
她摇摇头,枣糕放到了嘴边又放了下去,端起血燕金丝羹来,又顿了两下,对春杏说道:“本宫的酸梅汤呢?”
她膝上的小猫儿毛一下刺了起来了,发出一声细细的声音又跳到了淑妃膝上,一双湛蓝的眸子望了一下自家主子又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来舔了一下,末了把头埋到了淑妃的怀里,撅着自己的猫臀对着季玲珑。
“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
淑妃摇摇头,等到季玲珑用完早饭便回了长信宫。
目前小太子上课是从辰时到申时,等到季玲珑慢悠悠的到上书院的时候已经将近末时了。
上书院靠墙壁的地方栽着松树和柏树,十分静谧,里边大约有八九个人当值,手里翻阅着书籍或是写着些什么,季玲珑对通报的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