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可以让乔湛的人即刻把挑刺的钱妈妈带走处置了,可光威慑还不够,她也必须在这件事上服众。
“我只问你,今日你故意挑事,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的意思?”沈惜已经给钱妈妈的行为定性。
指使的人自是乔三夫人,可钱妈妈怎么敢说?
“白芍,这位钱妈妈在管采买之前,是哪一处服侍的人?”沈惜突然道。
白芍和白蔻年纪不大,却在先世子夫人是身边长大的,又是极为聪明伶俐的两个人,知道来协助大奶奶掌事时,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示意被沈惜点名问道时,白芍脆生生的道:“钱妈妈先前一直在秋水院中服侍的,原是三夫人的陪房。”
沈惜似笑非笑的看着钱妈妈。
若是方才钱妈妈认下是自己一时糊涂,纵然丢了差使,还不至于牵连到乔三夫人头上。
可钱妈妈对沈惜不敬,沈惜决定干脆追根寻底,拔出萝卜带出泥。
“怪不得敢如此嚣张,原是仗了三婶的势!”沈惜浅浅微笑,虽是在七月里,钱妈妈却感到刻骨寒意。“既是你说你忠心耿耿,这份忠心便是对着三婶的罢?”
沈惜见她脸色惨白,冷笑一声,道:“竟是三婶要找我的麻烦么?”
钱妈妈本就没办成乔三夫人交代的事情,哪敢再给乔三夫人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她这回也不用兰香按着了,自己磕头不迭,道:“大奶奶,是奴婢错了,是奴婢一时糊涂——”
她心中暗恨自己轻敌,以为沈惜哪里有什么算计,不知不觉顺着沈惜的意,说出了许多不妥当的话来。
此时推翻已是不可能了,只求能重新把过错只揽到自己身上。
钱妈妈突然想起方才沈惜说的让她赶快认错,否则会后悔的话——
“大奶奶,是奴婢不堪重用!奴婢认错,奴婢认错!”到底也是乔三夫人得用的人,还没蠢透了,她还试图挽回些。“奴婢如今糊涂了,管不来这采买的事,还请大奶奶责罚,另派了他人罢!”
这可是块肥差,乔三夫人不少油水都是从里头捞的,若非被沈惜逼迫至此,她又怎么会舍得吐出这块肥肉?
原本沈惜还发愁,要怎么在关键的地方都换上自己的人。谁知才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乔三夫人竟派了这样的人来挑衅她。
她自己请辞,和沈惜把人换下去的效果完全不同。
乔三夫人和太夫人都没法拿这件事再做文章,否则就要牵扯出是谁指使她在沈惜才接管家事时捣乱。
“我就说么,三婶最是疼我的。”沈惜不去看已经绝望的软到在地的钱妈妈,却望着乔四夫人笑道:“既是底下的人不堪用,换了便也就是了。”
乔四夫人忙笑着应和两声,心底却暗暗吃惊。
沈惜这样不慌不忙的就解决掉了乔三夫人的心腹之一,纵然有那边轻敌的缘由,可沈惜也并非往日那个软弱之人了。
“我呢,今儿是头一次接手这些事。到底你还是落了我的面子,虽说你是三婶身边的人,这人我还没认全呢,以后都有样学样的闹上一通,岂不乱了套?”沈惜叹了口气,道:“让我怎么服众?”
钱妈妈狠了狠心,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抬手便开始抽自己的耳光,啪啪的打脸声,清晰的回荡在议事厅。
听起来就挺疼的。
此时再没人敢对沈惜有轻慢之心。
“行了。”沈惜见众人都低下了头,才缓缓的开了口。“咱们侯府是有规矩的地方,我是个讲理的人。到底该按什么旧例,你们心中也是有数的罢?”
在开始沈惜问“还不动手”时没有出来的那位管事,这才臊红着脸出来,就要去吩咐人把钱妈妈带下去。
“不必麻烦了,墨烟长青,你们先把她给押下去。”沈惜淡然的道:“等一会儿我这儿散了,诸位都去做个见证,到时候也别说我没照着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