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叔!”谢卿“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门口。
虽然还没有开口,但看青询的表情,谢卿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阿卿。”青询颔了颔首,眼神似带了几分惆怅,“刚刚那话,你可有听清楚是何人说的?”
谢卿一愣,摇了摇头。
她虽然过往经常出入青府,但如今已经整整一年未归了,方才那两个人的声音,她还真的有些陌生。
而她都不知道,另外的两个就更听不出来了。
一想到青酒真要嫁过去可能面临的后果,谢卿就忍不住开始着急,“青叔,此事不管真假,都要去查一查的。”
“是。”青询捏了捏拳头,脸上多了丝丝冷意,“子衿同我说后,我便已经着手派人去查了。想着若是能够寻出那两个议论之人,便能够多些讯息,谁知……”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青询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再度怅然起来。
谁都知道,青酒的病情,哪怕他表面再云淡风轻,那也是一块心病。
这块心病并非是嫌弃,而是作为父母对孩子的亏欠与担忧……
“所以,青叔是真的给小酒儿定亲了吗?”谢卿上前,压低声音。
青询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是……小酒儿渐渐长大,我和她娘也在老去,到底无法护她一辈子的。就想着我们尚在人世时,为她寻上一门好婚事,如此我们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人于生死,向来讳莫如深。
见青询这般淡然的说出这番话,谢卿便明白这是他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心里说不的五味杂陈,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叔……”
就在这时,火舞上前一步,拍了拍胸口道,“青叔若是将这府里之人都唤出来,让她们每个人说上两句话,我大致能够听出来声音。”
“不可!”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谢卿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苏子衿,不准痕迹地颔了颔首,再度出声:“不可,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若是不小心被人传出去了,小酒儿还如何自处?”
难不成多年前好不容易才散下去的流言蜚语,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它甚嚣尘上吗?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缓了缓,谢卿又道:“而且,若那王公子并非如这二人口中不学无术,岂不是败坏了他人名声?”
火舞翻了个白眼,“我这还没有怎么样呢,路就直接被堵死了,不问就不问。倒是你们,回答得这叫一个异口同声,默契天成!”
可事实证明,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句话不管何时都是真理。
是日黄昏,派去调查的人终于将消息送了回来。
拆开信件的那一刻时,饶是温润如青询,都忍不住将手中的杯盏狠狠地执了出去。
“欺人太甚!”青询脸色铁青,“真当我青家好糊弄?一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病秧子,还妄想染指我的小酒。”
此刻卫凤也收到了消息前来。
她脸色发白,但比起青询的怒火,更多则是担忧。
青询见她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深吸一口气,一边嘱咐她小心脚下的瓷片,一边吩咐跟来的下人赶紧进来清理,“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吗?这傍晚外头湿气重,又凉。”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够不来吗?”卫凤推开青询的手,声音悲恸:“不嫁了,小酒儿这辈子都不嫁了。”
“别说傻话,我们哪里能够陪小酒儿一辈子。”青询眸子里露出丝丝悲伤。
谁都清楚卫凤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但更明白青询的话是如何的残忍且真实。
“那她若是在婆家委屈,我这辈子还如何过?”许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顾不得现场还有他人,卫凤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凤凤,你别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