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门口,一辆黑色的马车安静地停在不远处的瑞兽下方,像是在等待着要从宫里出来的人。
朔风吹拂,窗帘时不时被吹卷开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却也隐隐透出里面的一道白色身影。
风止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目光虽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正门,但耳朵却不敢错过马车里面的任何动静。
当朔风第三回吹开车帘时,风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太……你要不还是将帘子挂严实罢。”
说完,风止微微侧过眸子,等待着里面的回应,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里面那人一开口,自己就立马将帘子弄严实。
可没想到,他等到的却是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章青酒摇了摇头,索性伸手拉开了靠近里面的帘子,“不必。”
听着这不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风止心里一紧,赶忙回过头,“天冷,太子妃当心着凉。”
“没事。”章青酒伸出一只手,用掌心握住一片雪白的雪花,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这雪下得多好啊,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百姓该能够有个好收成吧。”
风止眸子闪了闪,“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福,大徽定然能够风调雨顺,百姓必然可以安居乐业。”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握紧了缰绳,像是在用力证实着什么。
他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他风止毕竟是太子府的人,总有些事情,即便是主子不说,他们也该明了的。
而他更明白,方才那些话,绝对不是阿谀奉承之言,也不是他的夸大其词。
对于风止话里的意思,章青酒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但她却没有多言,看着手中的雪花即将融化,轻轻一吹,将它送入了原本的轨迹。
只是方才风止说道这些,却让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上京城诗会,这两年可开了?”章青酒眯了眯眸子。
风止愣了一下,立马重重点头,“开,每年都开!”
说着,没等章青酒接着问,就继续道,“自从太子妃娘娘你当年参与过诗会后,这诗会便再次广为传颂起来。寒门学子更是拾了信心,参加的人越来越多;世家弟子也不敢再弄虚作假;除此之外,女子参与的人更是一年比一年有才,算上今年的,一共已经有五名女子通过京都诗会一举扬名,里面还有三位入仕为官了。如今的上京城诗会,可谓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
风止显然对这一切颇为熟悉,哪家寒门弟子做了什么诗作,何处世家子弟有真才实学拔得头筹,一开口便如数家珍,颇有一副停不下来的趋势。
最后还是章青酒开口打断了他才罢休。
“这样倒是挺好。”章青酒笑着点了点头,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她从马车里看到几道身着官服的女子身影昂首挺胸地从朱雀门走了出来,想来便是方才风止口中说的那几位。
女子能够入仕为官,虽说是她心中认为本该如此的现象,但说到底当年不过是她为了与章台柳争一时之气,又为获得与楚澜相处的机会说出来的话。
若真论其根本,只怕是要被说上一句“心术不正”。
但楚威这大徽皇帝能够真正将其推行得颇有成效,却是他的胸径与远见。
“一切,都是太子妃当年的功劳。”风止轻轻呼了一口气,再一次感慨地开口。
脑海里,似乎还有当年自己看到她出现在京都诗会时的场景,犹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对她颇为不屑……
“风止。”就在风止心里隐约多了几分复杂心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风止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回头,正好对上章青酒含笑的眸子。
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个冷颤,风止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了,因为他方才再一次陷入了这么多年的心魔里……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目光澄澈而幽深,她看着风止,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