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楚阔被带下去之后,御书房里瞬间陷入了沉寂。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起身行礼,“既然此事已定论,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楚威被她这一脸冷淡的样子吓了一跳,顾不得莫等闲在场,连忙从上方下来,想说什么,最终只能够叹了一口气,“皇后惦记你,朕让德福带你去见她。”
章青酒乜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点了点头,“好。”
说完,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章青酒眸子闪了闪,也立马告退跟了过去。
楚澜没有动,平静地看着楚威,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眸子读懂了那一丝隐晦的情绪。
楚威眯了眸子,用力地咳嗽一声,拔高音量道,“太子留下来,朕还有事情同你商议。”
“是,父皇。”随之而来的,是楚澜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
门口处,章青酒步子猛地一顿,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了出去,头也不回。
德福早已经听到命令,人一出现就立马迎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章青酒的眼神,便立马垂下了眸子,“小章大人,奴婢带你过去。”
谁知,章青酒却看都没有看他,目光直直地望向不远处。
德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心想这些人怎么办事的,这人不是早就让带下去了吗?怎的还在这儿上演难舍难分的戏码?
正想着叫人过来赶紧让人将楚阔带走,却见身边的人已经迈着步子朝前面走去了。
德福心里暗叹不好,顾不得叫人,立马小跑着跟了过去,追上章青酒,小声劝说道,“小章大人,皇后娘娘在等您。”
“当真?”章青酒嗤笑一声。
德福一噎,不敢回答,眼珠子一转,又道,“这人刚刚定罪,只怕对小章大人怀恨在心,咱们还是莫要接近的好。”
“不怕。”章青酒眯了眯眸子,转头盯了他一眼,“他能耐我何?”
知道章青酒天不怕地不怕,太子殿下早就对
。她心有所属,便是陛下有时候也拿她无可奈何,但这般气势,德福还是第一次领教,愣了一下人已经走了过去。
谢太后此刻正一脸愁容地抱着楚阔,双眼盈满了泪花,未戴丝毫珠钗,整个发髻都带着几分松垮,不少白发就这么耷拉了下来,格外落魄。
他怀里的楚阔亦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黑衣,身形消瘦,脸颊凹陷,眼眶突出,眼神里绝望又冷漠。
章青酒走过来的脚步声惊动了正难舍难分的二人,谢太后一看到是她,立马张开双手,以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将楚阔挡在了身后,恶狠狠地盯着章青酒,咬牙切齿道:“毒妇!贱人!你还想要做什么?不许你再伤我阔儿半分!”
如今,倒再也不愿意维系半点儿太后的姿态,粗鄙之语脱口就来,却也不知道这般熟练,是不是日日使用。
章青酒扫了她一眼,眼神讥讽,脸上的笑容却很是灿烂:“他都想要杀了你哥脱身,你还这般护着他,就不怕下一个遭殃的是你?他若是要害你,可不见得有人会救哦。”
德福到底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刚一赶到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差点儿脚底打滑,心想这小章大人是真敢说啊。
可再一看到谢太后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却又觉得畅快。
若非是她胡搅蛮缠以死相逼,今日哪里会多出这些是非?
想着自己今日拦她之时,被她踹了好几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德福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就慢了几拍……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谢太后一脸狰狞地瞪了章青酒一眼,脸上阴晴不定,“要不是你们,阔儿怎会被逼得出此下策?”
“我发现你们谢家人真的有意思,都不知道是该夸你们天下第一大度,还是该赞叹你们天下第一冤种。”望着谢太后那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