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在乡下不是烧糊锅,就是煮出各种味道奇怪的饭菜,她羞愧得恨不得捂着脸。
宁芳哈哈笑了,“放心放心,不让你动火,也不让你调味,捏几个点心你总会吧?”
这下润娘不怕了,骄傲道,“我捏的包子,做的饺子,都是极好看的,比寻常酒楼卖的都不差。”
那就行了。
只是兴致勃勃拖着人下厨的宁芳,才进厨房就被那烟火味儿熏得吐了出来。
谢润娘瞪大眼睛,“姐姐你,你不会是……”
在乡下,她见多了宁芳这样的妇人。所以一见她这模样,便有几分猜着了。
宁芳不好意思的抚上平坦的小腹,羞涩低语,“不要张扬。王爷的意思,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宁芳也没想到,在爹娘离京不久,她就查出身孕了。
所以哪怕皇上中风,政局动荡,程家三兄弟都毫不关心。
他们更关心的,是程家的未来。
或者说,在程家人心中,甚至觉得皇上这场中风来得恰到好处。让他没了心思折腾程家,反而能护着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
所以在欣喜若狂之余,程家上下又同时紧紧闭上了嘴巴。更加闭门谢客,不是怕惹麻烦,而是为了让宁芳静心养胎。
谢润娘欣喜的捂着嘴,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不说,连侯爷和婆婆都不说!只是,只是我哥——”
她那个傻哥哥,还惦记着师妹被休,好娶回家去呢。这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宁芳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准备个大金锁,总归是当舅舅的,可不能小气。”
于是,谢润娘也笑了。
其实从来没有人让哥哥等过,是哥哥自己不死心。
但是如今,他总该放下了。
宁芳道,“其实你今儿不来,我也想打发人去请你的。上回救我小弟的灵芝,是你兄长从潘家求来的吧?”
呃,谢润娘一下默了。
这让她怎么说呢?
那个潘家,既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是书香门第,甚至算不得富商巨贾。可是,又实实在在的非常有钱。甚至,也非常的有势力。
嗯,那是一个乞丐头子的家,也是京城最大的地下帮派头领的家。控制了京城大半见不得光的秦楼赌馆,声色犬马。也有着堪比王侯,人间最极致的享受。
他们在市井中默默无闻,却在江湖上大名鼎鼎。
甚至但同时,也充满着神秘和各种未知的风险。
这些乞丐的首领,在行业内被称作团头。
而如今的当家人潘团头,也是这回借出灵芝的人。
叹了口气,谢润娘如实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只知道哥哥初上京时,在上元灯会,救过一个被人调戏的小姑娘,好象,好象就是潘家的小姐……”
别说她没想到,谢云溪自己都没想到。当年他无意中帮忙解围,那个略有些胖的平凡女孩,竟是号称京城地下君王,乞丐皇帝潘老爷子的独生爱女!
因为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潘老爷子让爱女打小就跟着她平民出身的娘,在市井中平平凡凡的长大。
原本那日和谢云溪的萍水相逢后,潘姑娘也以为人海茫茫,再无相见的机会,只得把那份少女心思深埋心底,谁知道,谁知道谢云溪就中了探花?
于是,在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夸耀京城的那一日,潘姑娘又一眼见着他了。
这一回,潘姑娘不用怎么打听,就知道了这位新科探花的姓名。
有名有姓,还知道了来历,原本断了念头的潘姑娘,便害起了病。
相思病。
一发病,便病入膏肓,无药可解。
眼看好端端的姑娘日渐憔悴,潘老爷子一发急,就要把人绑来相见。可小潘姑娘以死相逼,坚决不肯打扰谢云溪的生活。
潘老爷子年近花甲的人,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