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这回不再瞒着她了,“你这个大伯呀,还真是……”
他有些一言难尽,而听完始末的宁芳,也露出了同样表情。
隔天,宁芳特意回了家,当着祖母和老爹的面,把事情说了。
“大伯不止是想分家,他还想认祖归宗……归到祖父名下,单续香火!”
“他答应王爷,如果能帮他谈成这件事,他可以放弃大哥哥大姐姐,还有三妹妹……让们依旧留在宁家,姓宁。”
宁芳小心的看着宁四娘和宁怀璧震惊而错愕的神色,委婉的道,“我和王爷是一个意思,与其勉强和大伯继续在一个家里,倒不如分了吧。”
否则,等宁怀瑜翅膀硬了,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这是程岳在跟他谈完之后,得出的结论。
宁怀瑜这个人,已经不能简单用自私自利来形容了,该怎么说呢?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这不但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还时常想着咬饲主一口肉下来。
宁四娘就算不是他的亲娘,但毕竟于他有抚育教养之恩,可宁怀瑜从未想过回报不说,反而一心想着自立门户,光宗耀祖。
他嘴上说得好听,是不忍心父亲的姓氏无人继承,但实际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充分得到了宁家带来的好处,而在他能看到的未来,宁家也不可能给他提供更大的好处了。
所以他想脱离宁家,摆脱这帮“穷亲戚”,自己走上光鲜大道。
为此,他连儿女皆可抛掉。
要不是这样休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甚至连发妻梅氏,他都不怎么想要。
若梅氏能突然横死,只怕他还乐得以自己的官身,再去娶一个高门贵女。
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庶子,而且还处于他官宦生涯的上升途中。野心勃勃,又刚愎自用,程岳是真心不建议宁家保留的。
因为他会带来的危机和变数,实在太大了。
世家子再混账,有一点是不会,也不敢变的。
那就是无论如何不会脱离自己的家族,就算是在家族中受到了薄待,也是想在家里千百倍的讨回来。
可当一个人连整个家族都不想要了的时候,他也不会在乎是否会做出连累全族的事情了。
宁怀璧沉默了很久,对母亲说,“那就分了吧。”
这样的兄长,他不敢要,也要不起了。
宁四娘道,“他要是真心想继承你父亲的名姓,我倒佩服他的孝心。可他,他竟是连绍棠也可以不要……那他,有提过李姨奶奶吗?”
宁芳摇了摇头,“还是王爷问起,他才说,祖父过世多年,姨奶奶孀居之人,跟着他不大妥当,还是由祖母安排的好。”
呵,宁四娘几乎冷笑出声!
连嫡长子,亲娘都可以不要,这种人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所有一切不能被他管束,可以压在他头上的人,他统统都不要了。只怕他要的只是一个为所欲为,称王称霸的府第吧?
光耀门楣的事他去做了,可丢下老人孩子全部归她。虚伪至此,还有何话可说?
“那便如他所愿!”
宁四娘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那挺直的脊梁,却微微颤抖着,到底透露了她的愤怒。
看母亲祖母被气成这样了,宁怀璧宁芳肯定不可能让那个始作俑者好过。
所以父女俩回头跟宁怀瑜谈分家的时候,就明确表示。
家,可以分。
姓,可以改。
但家产钱财,一文也不给!
宁怀璧挺直白,“当年父亲入赘时,身无分文。还是母亲送了邹家八十亩良田,以作资助。既然兄长有心重振邹家门庭,自然想的是白手起家,定不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便落人口舌,是吧?”
宁怀瑜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红,正想据理力争,宁芳悠悠道,“要说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