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明泰对着外人也只含糊说,因落水伤了脑子,在异地也曾娶妻生子。至于旁的,就不肯细述了。
原本也不是没人生出过疑心,但好在夏二太太见到失踪多年的丈夫,早已闹了起来。
一面哭诉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一面又坚决不许外室进门。
至于汪念祖,如果想认祖归宗,就必须过继到她的名下。否则她就是一根绳子吊死,也坚决不许这孩子进门。
看她闹得这样厉害,再爱嚼舌根的人,也没法开口打听了。反同情汪思归,摊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媳妇。宁可绝后,都不让儿子进门。
后面还是夏明启发火,才弹压下夏二太太。
无论如何,都得等夏老太公安详离世再说。否则,他这会子就要逐夏二太太回娘家。
在老人的弥留期间闹事,可是大不孝。闹到官府,夏家都是有理的。
况且,夏家如今出了有功名的人,还有官身,动手清理门户,这才是知礼人家。
经长嫂辛大太太一番相劝,夏二太太总算老实下来。
但夏家人怕信中说不清楚,让远在京城的夏珍珍过于自责,竟然这么多年都错过了和汪思归的相见相认,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跟她说出实情。
可便是如此,夏珍珍也哭得几乎崩溃。
想想汪思归是为了替她寻药才失踪,后面念葭早就入了宁府,可他们兄妹却几次三番的擦肩而过,夏珍珍愧疚万分。
“当年,都是因为我二哥才出事……”
“如今,还是因为我,害得二哥没见到娘最后一面……”
“我对起二哥,我对不娘!我,我就是个不祥……”
“闭,闭嘴!”躺在床上的夏老太公几乎拼尽全力,才打断夏珍珍的话,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他瞪着汪思归,一字一字的问。
“你,怪你妹妹吗?”
汪思归淌着泪摇头,“怎么会?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啊!况且,要不是老天有眼,让我把女儿送到妹妹身边,她岂会得王妃看顾,结下这样的好姻缘?小妹,别哭,是二哥命中当有此番磨难,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夏珍珍还是内疚万分,夏老太公却安了心,望着二儿子,歉疚道。
“谢谢。老二啊,这辈子,是爹对不起你,害你吃了许多苦头。你要怪,就怪爹吧,别怪你妹妹,别恨她。”
汪思归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
夏老太公又望向夏珍珍,眼中满是忧思与慈爱,“好孩子,你看,你二哥不怪你,没人怪你。你是好孩子,若有什么错,都是爹娘的错,是我们把你惯坏了……怀璧啊,怀璧来了吗?”
“我来了,岳父大人。”宁怀璧含着眼泪在床边跪下,握着夏老太公的另一只手。
“不仅我在,您看,茵儿萍儿也来了,安哥儿也在。我娘知道您最不放心珍珍,让我带着她和孩子们都回来了。我在这里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抛下她,不要她,肯定会好好跟她过一辈子。您放心,好么?”
跟着同来的府医余远志抢上前来,把了把脉,黯然摇了摇头。
老人家大限已到,实不是医药能解决的事了。他只能扎了两针,让老人家清醒些,更好交待遗言。
夏老太公望着女婿,眼中也渗出泪来,“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岳母都信你。你娘,更是大大的好人……可你娘会老,你将来也会老的呀……等你老了,管不了事了,几个丫头都嫁出去了,我的珍珍怎么办哪……她始终没个亲生的儿子,要是媳妇不孝敬她,孙子不亲近她。她,难道让她一把年纪,去看人家的眼色过活吗?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我想想都走得合不上眼哪!”
安哥儿难过之极,哭着说,“外公,外公你别这么说,我会孝敬娘的。我媳妇我儿子,也会孝敬娘的。他们不听话,我揍他们……”
宁茵宁萍皆哭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