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双桃把东西放下,“瞧你这呆样儿,有得收还不好么?拿着吧,是忠勇伯府送来的,这份是指名给你的。”
宁芳差点惊掉下巴,“蒋家居然还要给咱们送礼?”
脑子没坏掉吧?
刚毁了蒋小姐的亲事,还罚了一年的俸禄,他们不记仇的?
闵双桃嗤笑,“蒋家又不是只有那么一房人,这是世子爷派人送来的,听说他刚刚回府了。”
可宁芳更加奇怪了,“他才刚刚回府?那之前……”
是谁给她们送的小纸条?
闵双桃冷笑,“谁知道呢!也许是世子留下的人手,也许是看蒋家二房不顺眼的人。哎,那些关咱们什么事。我这儿有件正经事,你帮我参详参详。”
宁芳只得先收了东西,听闵双桃烦恼。
“现有人想收我做医女,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宁芳听得一怔,低头思忖半晌方道,“你这可真难着我了。若说做医女,能学些诊脉行针,原是极好的。可若是做了医女,日后被哪个贵人看上,只怕就不得轻易出宫了。再有……你也懂的。”
闵双桃叹道,“我也正犯愁这个呢。”
做医女名份上虽比女官虽差些,但可以学门正经手艺,日后出嫁,夫家都能看重几分,原是极好。但宫中医女极少,万一投了哪个贵人的缘法,非要留下来,倒是不好出宫嫁人了,难免耽误青春。反不比女官,顶多留至二十五。
且行医诊病,打赏虽然丰厚,但风险也大。万一撞破什么宫闱秘事,极易被无辜株连。这也是宁芳说不出口,但闵双桃心知肚明的事。
“我若有你一半家世,或爹娘肯多疼我一些,哪怕只有个你那样明理的祖母……”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但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算了,人没有那个命,就不要多想了。我若不去,虽跟着文鸳姑姑,也不会矬磨我,但无非是熬些资历,攒些银钱,待出宫时依旧无依无靠,想寻门好亲事依旧得看家里眼色,倒不如去做个医女,博上一回,兴许还能挣个正经前途!”
看闵双桃说得似已下定决心,转身欲走,宁芳顿了顿,到底不忍心的多说了一句,“做女官也未必就没有前途。”
闵双桃一愣,“女官能有什么前途?难道熬上几十年,去给人做教养嬷嬷?”
自然不是。
宁芳道,“你且看尚局宫中,司衣、司膳、司酒、司书等处,随意学得一门手艺,哪里不可立足?我也不瞒你,我家庄子数年前学着种桑缫丝,便是因请到一个宫中会手艺的老嬷嬷指点。如今她也挣得有家有口,儿孙满堂,村里谁不敬重?再有——”
她把声音放得极轻,只二人能听见,“皇孙们即将大婚,没两年便会有孩子落地,按律得有女官教导。只这一留,只怕没个六七年,不好脱身。”
闵双桃瞬间眼睛亮了。
对啊,若是能给未来的皇子公主做教习女官,可是一条极好的出路!
且终生都能与皇宫保持联系,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去争皇子女官,若能教导一个公主,日后她还怕无人依靠?
就算要耽误几年青春,那也值得!
“多谢指教!”闵双桃心事大定,脸上重漾起笑意,“我那些东西估计你也不稀罕,这人情我且记下,日后还你就是。”
看她高高兴兴离开,宁芳颇无语。
自己的功力还是比文鸳姑姑有所不如,人家是不办事都有礼收,自己这可是把留给自己的退路都说出来了,可也只被人记在心里。
哎!
到底心太软。
宁芳叨咕着自己,也没心思去琢磨那天到底是谁传的小纸条。既有人愿意做好事不留名,她也当作不知道吧,难道还上赶着送礼不成?
忠勇伯府。
婆子正劝紫烟吃一碗红枣黑豆鲤鱼汤,“……这可是滋补的好东西,又是我亲眼看着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