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都点到头上来了,若再推辞难免让人寒心,倒不如痛快应了,还能博个好名声。
夏珍珍还想说从自己身边调个丫鬟过去,谁知宁茵也道,“我看红绸可以。我们姐妹的丫鬟当中,除了山雁,就数红绸力气最大,身手最好。大姐姐性子绵软,就得有个这样的丫鬟跟着才放心。”
这些年宁芳姐妹为了强身健体,跟念葭学了粗浅的锻体之术,丫鬟们也跟着学了些三招两式。
只如画眉之流稳重的,怕练粗了手脚,不敢下力气死练。倒是红绸,因她爹脾气不好,小时候常常挨打,心中惧怕,生怕自己日后嫁人也这样,倒是学得比谁都用心。
念葭道,“方才四姐儿不说,奴婢也不好自夸,此时倒要多说两句。都晓得进宫危险,那可不是光有机灵懂事就够的,首先得捱得住辛苦。我算盘针线样样比不得画眉喜鹊百灵,但我身子最结实。就算哪天要挨板子,我不还能替二姐儿多挨几下子么?”
这倒是实话。
连宁四娘都觉得,若不是念葭生得太过丰乳翘臀,她去是最合适的。可就她这惹火的身材,可怎么去得?况且年龄也不合适。
“你就算了吧。快二十的大姑娘了,还是安心嫁人吧。”
宁芳在宫中还不知要留多久,若三五年后出来,念葭都多大了?可不好耽误人家青春。
念葭却道,“二姐儿替我操了这么些年的心,也没找着合适的,说不定我去一趟宫中,便转运了呢?太太您且等等。”
她转身出去,不一时回来。不过是拿布条勒了胸脯,再把眉眼稍稍修饰一番,顿时变成个粗手大脚,平平无奇的丫头了。
不说宁四娘夏珍珍看得啧啧称奇,连程岳上下打量她两眼,最后也点了头,“我看这丫头可以。”
若不是英王府上下早被永泰帝盯得死紧,他府上自有更好的丫头。但如今矮子里头拔将军,光凭念葭这份心机和豁达,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宁四娘婆媳对视一眼,给了念葭和红绸一句话,“好丫头,你们不负宁家,宁家必不负你们。日后等两个姐儿出来,让她们认你们做干姐妹,嫁妆亲事皆着落在宁家身上。”
念葭倒还罢了,红绸听了着实欢喜。
这几年,她生怕那个爆脾气的爹会由着性子给她乱订亲事,如今有太太发话,想来她爹也不敢乱来了。
道了谢,二人就去收拾行李。
程岳动作很快,第二天傍晚,趁着宫门落锁前,把两个丫头送进宫里。
红绸自去陪伴吴太妃的宁萱处,念葭就到了宁芳这里。
原以为一定是条件极其艰难,念葭都做好睡柴房打地铺的准备了,谁知却给领到一所干净清幽的小院。
领路的小宫女指着东边厢房客气道,“姐姐请进,这就是小宁书女的屋子了。知你今日要来,特意给你留着门的。只她这会子不在,你且进去等等吧。”
因宁萱已是宁书女,所以宁芳此时便成了宫人口中的小宁书女。
念葭进门一瞧,见屋子不大,隔成里外两间。
屋里靠内墙处搁着张木榻,看着有些年头了,只铺着的粉色帐幔倒有七八成新。床边靠后窗处搁着个小小的梳妆台并两只箱笼。因如今天冷,床横头处还有只熏笼,只白日里无人,便没生炭火,显得有些冷清。
至于外屋,因地方狭小,并没有桌椅板凳,而是按北方人的习惯,在窗边盘了个炕,炕上摆着张炕桌,桌上有套茶具。顶头有个三层的炕柜,柜里空空的,没什么东西。屋角的盥洗架上搁着个铜盆,上头搭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大帕子。
整间屋子简陋得没有任何装饰,唯有窗台上摆着盆未开花的水仙。绿油油的生机勃勃,一看就被人打理得很好。
念葭摸着那肥厚的叶片,轻轻笑了。
就算还没有见到宁芳,她也知道她过得不错。宁家的二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