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向于统领和那伙士兵道,“多谢诸位相助,羊肉锅子已经炖好,酒也温着,快带着兄弟们去暖暖身子吧!”
这情形,就是个瞎子也看出不对劲了,更何况宁怀璧又不瞎。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人家再怎么看他顺眼,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帮他拖家带口赶到京城?早知是英王府出力,只不好点破而已。
所以此时,宁怀璧也不装了,拿了三百两银票塞到于统领手中,“这一路实在太麻烦你们了,这是我母亲执意要给的,只当给诸位兄弟发个红包。快过年了,就不要推辞了。”
于统领本还犹豫,可看白敏中眼风一扫,他爽快接了,“行!那就代兄弟们谢过宁家太太和宁大人了!”
那伙士兵把宁家的粗笨行李放下,高高兴兴去打牙祭分钱了。
而宁家的粗重活自有英王府的家丁护卫接手,连一向老实的金墨都忍不住感慨了句,“这趟上京,也走得太舒服了!”
简直比他之前伴宁怀璧上京赶考还惬意。
宁芳一笑,“便如此,大家也是出了力的。等到京城安顿下来,娘已说了,皆会多发一个月的月例,并轮着放两天假逛逛京城。只在安顿下来之前,还是要打起精神来的。”
下人们听了齐齐应喏,跟着上京的赵丰年更道,“主子都这样仁厚,若还绷不住,那就活该被打发出去了。”
这话略狠,听得众人齐齐菊花一紧。
此地可不比金陵,若在金陵被打发了,还有些亲朋故旧可以投靠,但若是在京城被打发了,可找谁哭去?
想想来时那没膝深的大雪,还有无数的高山大川,他们这些下人,若没有主家带领,甚至连许多方言都听不懂,要怎么找回家去?
这下子大家的皮都绷紧了,虽有人心里会怪赵丰年说这样话太狠,却对主子的吩咐更加不敢怠慢了。
宁芳挺满意的。
赵丰年已决意做她手中的一把刀,那她只管用上就是。当主子的光会施恩可没用,得恩威并施才能令人真正折服。
安置妥当,宁芳便去侍奉祖母了。
这一路虽有镖师士兵帮忙,走得轻松许多,但毕竟风雪交加,宁四娘还是病了。也不重,就是一直咳嗽。她又怕耽误行程,竭力忍着,却越发听得人心疼。
路上宁怀璧在方便时,也曾请过几个大夫,都说宁四娘是年纪大了,劳损太过,又不惯北方风寒所致。可在外头也不方便熬药炖汤,夏珍珍只好把家里剩的一点燕窝全攒着给婆婆煮了粥,连顺哥儿都吃不到了。
可就算如此,还是效果不大。
所以每停一处,只要有条件,宁芳就积极去给祖母变着花样做吃食。只北方多羊肉,偏燥热,如今宁四娘却是吃不了。但敏中寻的这客栈不错,宁芳去厨房时,竟意外发现一尾活鲢鱼。
虽个子小了些,但总算可以换换口味。当即也不问价钱便买下,洗剖熬汤,给宁四娘下了一碗细细的银丝面,又配上几样爽口小菜,亲自送去。
出门遇到宁茵,见她已端着饭菜,十分遗憾,“我还说收拾好了,就去给祖母做顿饭,又被二姐抢了先。”
宁芳拍拍她的小肩膀,“你把弟妹照顾好就行了,冻疮药都涂上了吗?”
宁茵点头,还伸出手给她检查,“瞧,都涂上了。萍儿她们几个我和芸儿也盯着涂好了。”
大冬天出门真挺遭罪的,就算马车里放了炭炉,到底不比屋子暖和。家里几个孩子,除了宁芳,全都生了几粒小小冻疮。
有的在手上,有的在脚下,象安哥儿顺哥儿坐不住,老爱伸头往窗外看的,耳朵上都给冻上了。
一热就痒,一冷就疼,很是遭罪。
所以宁芳干脆把弟弟妹妹们都带在后头车上,不让到宁四娘跟前晃悠,省得祖母看了更操心。这会子让宁茵回屋准备吃饭,她才把银丝面送到宁四娘屋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