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指挥着小丫头们将东西搬进库房,转身便去找二奶奶回话,却见夏氏又在捧着那厚厚一沓纸张细读。
这是宁怀璧走前留的信,徐妈妈一直以为是什么夫妻间的情书,却不知是宁怀璧跟孟老庄头问答后的心得体会。
上面详细记录了下溪村适宜种什么,能养什么。夏氏养伤期间,已经拜读了无数遍,准备按图索骥,找一条生财门道。
此刻见徐妈妈来了,高兴道,“徐妈妈,上回大夫说我吃完这几副药就算好了,可以出门逛逛了吧?”
看她精神好,徐妈妈也很高兴,“行啊,正好今儿天气好。等吃过晚饭,二奶奶便和姐儿出去散散步,也好生瞧瞧咱们庄子。”
于是,当晚饭过后,宁芳便从书桌前被揪了出来,在美丽的夕阳里,牵着她娘开始游览下溪村。
但此时隔壁的上溪村,却陷入可怕的恐慌中……
※
“你爹信上说,咱们村子水多,光大大小小的水塘就有五口,你说我们要不养鸭子吧?买一笼小鸭子才几文钱?喂养又不费事。我记得金陵那边都爱吃鸭,从前我爹做生意时,说那边好些的酒楼里,一只盐水鸭都要二钱银子。徐妈妈说这庄子一年出息才一百多两,那三倍就是三百多两,也不过才两千只鸭子。”
看娘亲望着那清粼粼的小池塘,两眼放光,宁芳是真不忍心泼她冷水。可是——
“那也得是在金陵酒楼才卖得起价,若搁在别处,可怎么卖呢?再说,村里水塘虽多,可也没大到能放得下一千五百只鸭子吧?”
夏珍珍再看一眼池塘上游动的十来只鸭子,哽了哽,随即又兴高采烈道,“那咱们种果树!那个可比稻米出息高多了。我爹从前就贩过桔子,从当地买来,才几文钱一斤,可拖到镇上,一下就能卖十几文。碰上过年过节,就更贵了!”
宁芳抬头不确定的看她一眼,“种果树没有三五年能挂果?”
夏珍珍又卡壳了。
放眼四下望望,看看田野里收完稻米后,补种的麦子,又生出个主意,“那我们酿酒吧,酒可比粮食贵多了!”
呵呵,宁芳都不忍心打击她了,“今年秋收的粮食早交回府里了吧?剩下可是大家的口粮,要吃到明年春天的。再说朝廷好似对民间酿酒,也是有管制的……”
夏珍珍彻底泄气了,苦着脸问,“那怎么办?你爹信上可说了,照目前这样种种粮食,养鸡养鸭可是万万挣不出三倍利息的。”
宁芳也不知道,只能安慰的拍拍她娘的手,“没事,慢慢来。爹不说,要是有难处,可以去找大舅舅么?娘,我们也算安顿下来了,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可夏珍珍却低了头,半晌才嗫嚅道,“我,我已经够麻烦大哥了。还是,还是咱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吧。”
那——
那宁芳就只能陪着她娘一起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明媚的晚霞叹气了。
咕噜噜。
什么声音?
宁芳转头,却见她娘不好意思的捂着胖胖的肚子。
“娘你肚子不舒服?”
不对!
宁芳伸手摸摸她娘少了一层的双下巴,“娘你瘦了!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吃饱?”
“真的吗?我真的瘦了吗?”
自动忽略后一句的夏珍珍,闻言欢喜的捧着自己仍旧圆润的脸,向女儿求证,“你不要骗我哦!”
看着她娘比刚才说起做生意时,更加闪亮的目光,宁芳突然觉得,她娘好象真的只有十五岁,更象她从前闺中的小姐妹。
不过——
没有女孩子不关注这个话题,所以宁芳很认真的拉着她娘站起来,围着她上下重新打量。
“真的瘦了,肚子都小多了。而且娘你最近穿的衣裳,也比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好看多了。”
这是实话。
除开宁芳年纪太小,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