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老夫人精明的一双眼,在南宴身上直视打量了许久。
见她神色清明坦荡,毫无避讳畏缩之意。
安远侯府老夫人心里头不免有些打鼓了……程氏说这丫头,在佛寺里清修思过是假,夜会野男人是真。
废太子一事儿,虽说已经是板上钉钉,可只要废储诏书一日不下,那司予白就还是占着储君的名头。
大丫头身为太子妃,一言一行,自然就出不得差错。
就算要把人送去家庙,一辈子青灯古佛为伴,那也得是等废储诏书公布天下之后才行。
若这个时候,大丫头传出同外男私会的肮脏事儿,侯府的名声就都被她给糟践了。
万一宫里头不满,追究起来,怕是整个侯府都要被她给连累。
她一辈子都在为着侯府操持,决不允许大丫头这样一颗老鼠屎,坏了侯府一整锅好汤。
“你一个年轻轻的小丫头,都受得住这里的清净,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有什么受不得的。”
安远侯府老夫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还是不愿意破坏那点稀疏的祖孙情分的。
老二是个争气的,她虽然偏疼老大,却也不会寒了老二的心。
想了想,安远侯府老夫人又道:“你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祖母知道,你一向是最重规矩的。”
她在‘最重规矩’几个字上,特意用力咬了咬,同时还不忘去观察南宴的神色。
见南宴依旧神色如常,倒是又松下三分怀疑,语气也真诚了许多:“想来也是你大伯母有不对的地方,才会逼得你冒犯长辈。”
安远侯府老夫人瞧着南宴那张精致貌美,哪怕素面朝天,不着脂粉,也一样惊为天人的脸蛋,心中不免暗道了一声可惜。
这样好的颜色,就算不嫁入皇家,也是能寻个公侯之家,做个当家主母的。
可惜了,身为废太子的太子妃,又是早早圣旨赐婚定下来的婚事,再想要嫁别人,是断不可能了。
也好在这两人是尚未成婚,不然太子谋逆,安远侯府作为太子妃的娘家,也是少不得要被牵连的。
到底是命不好。
南宴察觉到安远侯府老夫人的打量,与她眼底隐隐而出的同情惋惜,心下冷笑。
想来,她的这位好祖母,此刻正在惋惜,又少了一位,能够替侯府攀附权贵的孙女呢。
她淡淡的笑笑,心中对此,已经生不出什么波澜。
没有了期盼与孺慕,自然就不会因为对方的冷漠绝情而心生无望与难过。
祖孙俩面对面的看着对方,皆是一副淡笑的模样,似乎真的是上慈下孝。
倒愈发显得程氏在一旁,气的脸像猪肝色,越发扎眼。
她能不气吗?
死老太婆明明是她找来刁难南宴这个死丫头的。
现如今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倒好像是真有多浓厚的祖孙情一般。
死老太婆居然还说南宴冒犯她是迫不得已?
那岂不是就是在说,她被南宴这个小贱蹄子,泼了一脸的茶水是活该?
程氏此刻,心中有毁天灭地的恨意,却也只敢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对其发泄。
跟死老太婆对着干,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不仅如此,她还得装的温顺听话会来事儿才行。
何况……程氏忍不住抬眼望向南宴,眼底满是佛口蛇心的恶毒。
那件事儿还没坐实呢,暂时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婆母教训的是……”程氏终于调整好心态,说来也不过就是几息的事情。
她语气柔和慈爱的看着南宴:“那日也是大伯母说的话不够中听,大姑娘的规矩一向好,也难免恼了大伯母,说来,也该是大伯母跟你赔个不是才对。”
程氏说着,还真正经的屈膝行了半礼:“大姑娘就莫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