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浑身一颤,对南宴已经没了怀疑……
眼前刚被他在心底轻视过的女子,真的知晓了他的秘密。
他甚至想不出南宴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
那天夜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已经被他灭口了。
“郡王还要我继续我往下说吗?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在哪个地方,郡王委身了哪几个人,又被哪些人观赏调笑,才换来如今的郡王爵位,以及……外人眼中落魄穷苦的生活。”
南宴看着安郡王控制不住的失态,心下毫无同情之意。
安郡王自然是无辜可怜的……可他掉过头就把自己遭受过的事情,转嫁到别人身上。
可怜,也不可怜。
己所不欲,何施于人呢。
“南姑娘说的,我实在不理解。”
安郡王过了最初的震惊与慌乱,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
不能承认。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只要他不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他神色如常,好似刚刚的惊慌只是错觉:“南姑娘怕是平时看多了话本子吧,以后还是少看些吧,姑娘家家的,满口荤话阴暗事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何况,皇家里的贵人们,最忌讳的就是不吉利事儿了。”
安郡王笑了笑:“南姑娘这些莫名其妙又怪吓人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拿出去说了,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安郡王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南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声音缓缓,不冷不热:“是在京郊的皇庄里吧?那里寻常人靠近不得,既安全,又不安全。安全的是不会有太多闲杂人等出现打扰,窥见贵人们的丑态,不安全的是,真在那里头出了什么腌臜事儿,连个求救报案诉公道的机会都没有。那是郡王十几年来,第一次去皇庄吧……”
安郡王听到此处,嘴角抑制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是啊,第一次呢。
身为皇长子,他却打从记事起,就未有过任何机会参加宫宴。
甚至一切跟皇家沾边的东西,他都是碰不得的。
哪怕只是一些皇亲国戚家里的纨绔子,进出京郊皇庄都比他自在随意。
南宴瞧出他眼底深藏的恨意,嘴角微微勾起。
一个人,心里有恨,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至少目前来看,这样的安郡王更好掌握。
“皇庄一向布置的简单,不及宫中华丽,唯独胜在地方大,还有一块视野宽阔的草场,极适合放猎骑射。郡王第一次去时,想来也有所体验吧?不知道围猎畜生活物与人,有什么不同……”
安郡王闻言,不免捏紧了指骨。
体验吗?
如果被当成围猎的畜生一般追赶抽打,也算体验的话,那……他可真是记忆深刻呢!
“南姑娘真会说笑,圣上一向以仁治天下,怎么会允许有人,在皇庄重地,把人与畜生混为一谈呢。”
安郡王笑了起来,眼底深藏的狠戾阴鸷已经恢复如常,倒显得有了几分从容。
“是啊,圣上一向以仁治天下,必不能容忍在皇庄里胡来的恶劣行径……”
南宴也笑着,姿态从容:“若是知道这些事,都是郡王勾引才闹出来的乱子,不知还是否会容忍郡王这条……早就想除掉的性命继续存活。”
“我没有勾引他们!”
安郡王捏紧了拳,似是终于忍无可忍,怒目瞪着南宴。
明明是那些人欺辱磋磨他,凭什么说是他勾引的?
就因为那些人都死了,口说无凭、死无对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