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予白,她是很复杂的。
打小,她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以后成为她的良人。
懵懵懂懂的岁月里,她不懂什么是良人,也没有见过。
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会时不时的,送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过来给她。
还会做些精致好看小点心,用好看的信笺给她写有趣的小故事……
上元时会亲手扎了灯笼让人给她送来。
那个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前世直到死,都没有扔。
出嫁前,她也曾想过与他恩爱两不疑,相互扶持着过日子。
他是太子,她就做个合格的太子妃。
他不是太子了,他们做个寻常普通的夫妻也好。
只是成亲后,司予白一次也没有来过她房里。
连大婚之夜,他都是宿在了别处。
偏他又在外人面前一贯演的好,谁也不知道她这个太子妃,竟然成婚多年,都还是处子之身。
忘了是哪一天,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在司予白又一次想让她独守空房的时候,她将人绑了过来,质问他为什么变心。
谁知道他居然倒打一耙,说她越发会演戏,明明吃着锅里的,却还惦记他这个盆里的。
她听的莫名其妙……
那一次,自然又是不欢而散。
再之后,就是他时不时的醉酒,闹小脾气、耍性子,作死的一次又一次被废掉太子之位。
好像不搞点事情,他就不舒服一样,累得她每次都要帮忙收拾烂摊子。
那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就只有幼稚、不讲理,难担储君之责……
直到她父兄意外死亡,安远侯府被以贪污受贿的罪名抄家。
他又突然励精图治起来,重新坐稳了太子的位置,查出了害她父兄之人,为安远侯府平反。
那时候,满朝文武,都被这位太子的雷霆手段所震慑……
正是一片前程大好的时候,他却因为她意外坠崖而“殉情”了。
偏她掉落悬崖又没死,他却七零八碎,被野鹰秃鹫分食,尸骨无存。
真是傻的很……
南宴想着从前的事情,想到水温变冷,才打着哆嗦的回过神来。
“姑娘,水该凉了,您洗好了吗?”鱼尧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
南宴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旁伺候着。
“好了。”她应了一声,快速的从水里出来,擦干净换了轻便舒适的衣裳。
刚一拉开门,焦耳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姑娘,前院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你这般匆忙?”南宴缓慢的走着,好方便鱼尧帮她擦干头发。
焦耳道:“是二公子……他与人家姑娘在外面偷情,被夜巡队给抓了个正着,人刚被押回来,侯爷生了好大的气,叫所有人都过去呢。”
南宴的脚步突然僵住:“二公子,该不会是……在城西那处荷花亭被抓的吧?”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焦耳忍不住捂嘴笑:“可不正是那里,也不知道这二公子怎么想的,好好的府里不待,偏要出去丢人现眼。”
安远侯府二公子顾源,是大房的长子,南宴的堂哥。
一向眼高于顶,瞧不上学业无成,只会舞刀弄枪的安远侯世子顾溯。
南宴点了下焦耳的额头:“你呀,幸灾乐祸的太明显了,小心被程氏瞧见,赏你一顿板子吃。”
程氏是顾源的生母。
因着她母亲不在府中,后宅的事情,就由程氏管着。
焦耳哼了一声:“侯爷今天都发话了,让程氏带着大房一家搬出去呢,就算程氏死皮赖脸拖延下来了,管家之权也必然没了。何况有姑娘护着婢子,那程氏才不敢呢!”
“越发没个轻重。”南宴戳了戳她的额头:“真该送你去吃顿板子,省得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