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让人搬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懒洋洋的窝在上面,晒着夕阳的那一点余光。
程氏出现说的那些话,以及出现在她院子外的那抹明黄色衣角,倒是让她接受了一个好几天都没敢相信的事实——她重生回了十六岁这年,她的未婚夫司予白,不知何故,突然提出要与她退婚,却阴差阳错的踩进别人算计,被安上了谋逆的罪名,险些被废。
从此后,她同司予白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纠缠与对立……
真是孽缘。
南宴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痛,她坐起来,朝着鱼尧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等会儿我爹来了,你就这么跟他说。”
“好的姑娘!”鱼尧是个沉稳安静的性子,心中虽然奇怪姑娘为什么会如此肯定说等下侯爷回来,却不会像焦耳那般问出来,只考虑着等会儿侯爷没有来,她要不要去前院主动告知。
没想到安远侯真的很快就往棠梨院来了,且脸色是前所未有得凝重。
他刚刚得了管家得消息,说是皇上微服来了侯府,还去了大闺女的院子。
府里没有什么够得上身份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拦就赶忙的来通知了他。
却不想,他急匆匆赶回来时,皇上已经满脸怒气的从侯府出来了。
看见他,倒是脸色微缓了几分,可见怒气不是对他的。
但转念间,皇上就问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问题……“顾卿啊,朕想送太子去辽东养养性子,让宴丫头跟着一块儿怎么样?”
安远侯当即就在心里头骂骂咧咧了。
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
辽东苦寒,你糟践你儿子就糟践了,凭什么连累我闺女?
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脸上还是得强挤着笑容:“陛下,宴儿同太子殿下还未成婚,这不合礼数。”
“礼数嘛……”皇上想到刚刚在南宴的院子外,看到她泼程氏一脸茶水的行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倒也确实是不太合礼数,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丢下这么一句,皇上就上了轿辇,留下安远侯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他目送皇上的轿辇远去,立马急匆匆的往府里头走,边走边询问管家:“皇上都跟大姑娘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管家如实道:“皇上还没有进大姑娘的院子,就气冲冲的扭头走了……”
“那大姑娘当时在做什么?”安远侯嘴上问着,心里更加担忧了。
难道是大闺女哪里惹恼了皇上,气的皇上要打着流放太子的由头,把大闺女一块儿流放了?
可以大闺女的身份……这得是生了多大的气,才至于如此啊?
管家道:“大姑娘当时在与大夫人说话……皇上走了之后,大姑娘的贴身丫鬟焦耳,还出府去请大夫了。”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安远侯就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来,捏着管家的肩膀:“大姑娘哪里不好了,怎么严重的都要请大夫了?”
“……不,不是大姑娘要请大夫。”管家被捏的肩胛骨生疼,皱着脸,把南宴让焦耳宣传的那一套说辞,说给了安远侯。
“这样啊。”安远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捏着管家的手,露出一脸骄傲的神情:“我闺女就是体贴人。”
管家:“……”
好不容易走到棠梨院了,却被鱼尧告知:“侯爷,姑娘说她刚刚情急之下,泼了大夫人一脸茶水,内心愧悔难当,自惩闭门思过,这几日就不见客了,请侯爷不必担忧,等她铭记教训、不会再犯了,就会出来给侯爷请安的。”
鱼尧说完,有人忍不住开始揣测起程氏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大姑娘这样平日里最为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程氏一听到侯爷回来,立马带着三姑娘顾柔奔来了棠梨院。
她刚要张嘴说什么,却敏锐察觉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