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没有那么简单,非黑即白。也不是凭借一股勇力和热血,就能够摆平一切的。”
“之前臣态度多有无礼,皇上却从未介意过,单凭这一点儿,皇上就值得我钦佩。至少,臣不可能用如此平淡的心态,对待一个看不起我的人。”
“更何况如今我一条性命是皇上所救。”
秦诺是真的要另眼相看了,对这个家伙。
篝火跃动,明灭不定,勾勒出裴拓英朗的五官轮廓。头一次,秦诺感觉,这家伙跟裴翎的容貌有些相似了。
“救命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别忘了,之前在南营坊的路上,你也算救了我一命呢。”
人生第一次遭遇刺杀的时候,就是路过的裴拓救了他。
虽然那次遇刺,也是因为自己替裴翎挡了灾,他不必太过感激。但转念再想,裴翎那次会遇刺,是秦泽派的刺客,追根究底因为自己杀掉了葛贤妃……
究竟是自己连累了裴翎,还是裴翎连累了自己,兜兜转转,好复杂啊!
秦诺合衣躺到了床上,他已经恢复了男装,而且白天的时候,也吩咐晏畅帮忙把床下的干草分开,有了一段距离。
但裴拓好像还是有些尴尬,忍不住向旁边挪了挪,似乎是牵动伤口了,呲牙咧嘴。
秦诺没好气地道:“不要动了,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裴拓嗯了一声,不再动弹。
半响,秦诺又转头道:“裴拓……”
“嗯?”
“不要称臣,叫我公子。”
“……知道了。”
两个年轻人并肩躺在帐中,听着外面呼啸的暴风雪声音,还有偶尔响起的马蹄声。
就算是暴雪的天气,众人也没有丝毫懈怠,晏畅、姚星旭、陈长安各自领着一小队士兵,在外面轮流巡逻休息。
秦诺久久无法入睡。
他和裴拓谁都没有再提起之前那一场尴尬的告白。
当然,在秦诺眼中,这纯属一个乌龙笑话,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自觉说开了就没事了。但刚才看裴拓的反应,好像还是有些介怀呢。失恋了的少年真让人头疼,之前晏畅还说这家伙神经大条来着……
在盘桓了两天之后,裴拓终于能够起身,众人立刻开始赶路了。
他们不能长时间滞留在一个地方,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裴拓的重伤,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营帐内盘桓三天之久,冒着被追兵发现的危险。
策马向北疾驰,这是三天以来,众人反复商议之后议定的路线。
向东的意图必定已经被北朔兵马窥破了,而向南更是要面临重重关隘和伏兵,干脆向北,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至少也有足够多的缓冲时间。
众人向北奔驰了三天,暴雪掩盖了形迹。中间挑选山洞或者北朔牧民抛弃的营帐留宿,一路也算有惊无险。
按照晏畅的估计,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北朔的磐洛城附近了。这里是北朔南部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城池。
北朔自从建国称帝之后,逐渐开始效仿中原建立城池,聚拢百姓。大大小小建起了不少城。春夏季节的时候,牧民四处放牧游走,到了酷寒的冬天,大都返回城内居住,躲避暴风雪。
在寒冬腊月还坚持在外放牧游猎的,大多数都是底层的平民百姓,没有积攒下足够多的食物和草料过冬。
靠近了城池,散落在外面的人也会变多,秦诺一行越发小心翼翼。
晏畅安排探马往更广阔的地方查探行人,甚至提出了昼伏夜行的计划。
这一日上午,探马从山崖上急急奔下,带来了一个消息。
前面的山林夹道中出现在一队北朔的骑兵,人数不多,五十人上下,但行色匆匆,正一路向北而来。
陈长安建议道:“咱们转去旁边暂避一下吧,我带人断后收拾地上的痕迹。”
“等等,对方只有五十个人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