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坐在复室大屋子中的餐桌上,吃外卖。
那位新爸爸,声称自己叫季令光的男人,很抱歉的说他不会做饭,就点了些菜,希望母女俩见谅。
四个人,都姓季,真像一家人啊......季长恩鼻头酸酸的想。其他人好似也有着相同的想法,都默默的吃饭,谁也不出声说话。
“我吃饱啦,我来收拾,您坐您坐。”
季长恩将一次性的餐具和剩菜一同倒入塑料袋中,系好放在桌子上。
“丢垃圾桶就行,就在茶几下面。”
季刻见季长恩愣在原地,提醒她垃圾桶的位置。后者点点头,从茶几下拉出垃圾桶,将塑料袋塞了进去。
“我和你妈妈正在交往,这段时间我比较忙,等到空闲的时候我们就要着手准备婚礼了。所以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客客气气的。”
季令光咽下一口干煸豆角配米饭,笑眯眯的对季长恩说。
“好的,谢谢。”季长恩本想再说些感谢的话,但基于新爸爸的那句“不用太客气”,她也就简短的回复了。
这时季刻也吃完了饭,用塑料袋兜着饭盒,一齐丢入了垃圾桶。
“走吧,我带你逛逛新家。”季刻说。
家里有着超大的阳台,半圆形的向外突出,明亮的窗子推开后能露出大大的风口,窗外混合着清新草籽的气味涌入房间。
季长恩呆在阳台,迟迟不愿走。
要知道她住的房子可从来没有过阳台。宽敞的阳台,充足的光线,干燥的卧室对她来说全是奢望。
她与妈妈住过的房子形态各不相同,相同的仅仅是同样的狭**仄,还有渗入墙皮根深蒂固的霉味。
那种呛鼻又潮湿的气味在室内,无论通几次风都没办法除净。
书桌下也长满了霉,下凹式的抽屉把手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粒一粒的霉斑,于是季长恩从不把东西放在抽屉里,只因为她不想碰到那乌黑的秽物。
初中住的那个房子,厨房只占很小的一个隔间。里面用白色的瓷砖搭出了一个不规整的水池,池子倒是干净的白,但是季长恩没由来的恶心它。
妈妈恰恰要在那池子里洗衣服,洗菜,洗头发。干什么事都离不开那恶心的池子。
季长恩早上刷牙要用它,晚上洗脚打水还要看见它。长此以往,季长恩亲切的称呼它为“水池地狱”。
而现在,瞧瞧这宽敞的大厨房,因为经常没人使用,新的像样板房。大大的合金制水池反着细闪,大概是“水池天堂”了罢。
季长恩看看水池,又看看季刻,觉得他就像这水池,将受酷刑的母女两人从地狱带到天堂。
你是天使吧?季长恩望着季刻好看的眼睛,无声的呐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一直盯着看?”
季刻摸摸下巴,扬起眉毛看季长恩。
长恩笑笑不说话,只是牵起这位准继兄弟的手,轻轻的握住,来回的摇。像是外交大使般的,与外国友人传达亲密的问候。
季刻紧紧回握,像是在说:我们是一家人了。
除此之外,无需多言。
夜里,季刻躺在床上,心事很多。
新妈妈,新姐妹,新家庭。一切一切都太新太快,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爸爸季令光是个长情人,他知道。自从妈妈在自己六岁那年去世,爸爸就一直没再找。
季刻时常看到季令光独自坐在家里某一处静谧的角,喝酒解愁。他是爱妈妈的,很爱很爱。但是如此愁苦的几年下来,他日渐消瘦,没了往日精神。
所以,他希望季令光能快点走出阴霾,找个新人也好,抖擞抖擞精神,重新回到原来那阳光的少年态。
“爸,给我找个后妈吧。妈已经走了九年了,你这样呆下去,我怕你受不住。”
季令光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