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汪夫人可能还是不了解我,如果我下定决心的事情,没人能够更改。莫说是你在我面前用女人的招数下跪流泪,就是你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算计我的事情也不会成。若是汪夫人想哭,想跪,那你随意,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招待汪夫人了。”
走出房门,沐初晴松了一口气,她能理解汪夫人现在的心情,但是不认可汪夫人的做法。
当初从沐初晴这里用藏参换防瘟灵丹的是她,现在反过头来埋怨沐初晴的还是她,难道说,沐初晴当时应该拿一粒河鲜粉装成是防瘟灵丹与她们换藏参?
那不就成了卖假药了吗?
这种缺德的事情沐初晴才不会做。
深呼吸一口气,沐初晴将混杂如乱麻的思绪理顺,心中反而不纠结于汪夫人的行为了。
以汪夫人这样妇道人家的性格,当初如果沐初晴昧着良心给了汪厚朴假药,恐怕现在汪厚朴在府城中已经是将死之人,汪夫人也定会上门来寻事。
总之,像汪夫人这样是非拎不清楚的人,沐初晴决定日后还是稍微远离一些较好。
沐初晴走进灶房,没有再理会中屋里的汪夫人。
汪夫人满脸呆滞地坐在炕上,她心中也清楚她的想法计划说出来会伤感情,但是她除了这一条路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如果沐初晴不愿意将防治瘟疫的药方拿出来为汪厚朴赎命,那汪厚朴必死无疑。
她一定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去!
一定不能!
汪夫人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泪水全都吞咽回肚子里,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珠,强扯出一抹笑容,今日她就是将面子里子全都不要了,也必须让沐初晴松口,否则汪厚朴就真的没命了。
“娘,赶紧熬藿香正气汤,刚子舅舅说有人拉肚子了,又吐又泄!”
莫子逊推开院门跑了进来,见灶房的门紧闭,便直接朝西屋跑去。
汪夫人眼睛一亮,目光在中屋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桌子上的那把明晃晃的剪刀上,咬牙抓起剪刀,藏在身后,这时,莫子逊刚好走了进来。
“哎?汪姨,你怎么在我家?我娘呢?”莫子逊看着汪夫人有点反常,但是并没有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汪夫人右手抓着剪刀,将眼底的狠辣与不忍一并压下,面上扯出一道生硬的笑容来,将左手伸向莫子逊,“逊哥儿,你过来让姨看看,真是模样好俊俏的小后生,这才几天不见,个儿就窜了这么高。有空让你娘亲带你和哥哥还有妹妹来姨家玩呀。”
莫子逊最不喜欢被别人摸他的头,却又不想驳斥了汪夫人的面子,只能在汪夫人手快碰到他头的时候故意扭一下躲过去。
汪夫人眸光滞了滞,也不生气,嘴角的笑容温温柔柔地,眸中还带着一些怪异的喜爱。
“咔擦……”
牙一咬,汪夫人藏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抽了出来,与右手同时抽出来的还有那明晃晃的剪刀。
听到莫子逊的声音,沐初晴就从灶房里走了出来,灶房中的韩月兰和沐初夏还在执着于提炼山茶花纯露和山茶花精油,根本用不到沐初晴,沐初晴进入灶房中本来就是为了躲开汪夫人,谁知莫子逊竟然往汪夫人身边凑。
因为被汪夫人算计的缘故,沐初晴的心情本来就有些阴沉,如今看到莫子逊走进了中屋,那眼前的乌龟壳子竟然再度飞速旋转了起来。
‘凶’字变得更大了!
沐初晴的瞳孔瞬间睁大,不妙的预感浮现在心头,拔腿就往中屋走。
在丈夫生死攸关的时候,女人们不一定会失去理智,但是在自己儿子生死一线的时候,就算那女人再理智,再冷静,也会化作疯魔。
理智的女人是圣母,失去理智的女人,是魔鬼。
现在的汪夫人就是魔鬼,她为了汪厚朴,已经将所有生前生后的东西全都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