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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这是给了她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谭笑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庆幸,怎能不感激?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甚至想放声大笑、嚎啕大哭、跪地叩拜、载歌载舞。
“姐、姐,你咋又哭了呢?是不是可疼了?姐,我错了,你打我吧、我、我、我再也不淘了……”看见谭笑的眼泪再一次滚落,谭叙手足无措、嚎啕大哭,这可咋整啊,可咋整啊!
“不是、姐没事、姐不疼了,小叙乖,不哭了啊。你看你这眼睛,都肿成啥了,让张大军他们瞧见还不得笑话你呀。”
三两下把自己脸上的眼泪给抹干净又紧着去给谭叙擦,小孩子哭的狠了,鼻涕泡都出来了,谭笑想也不想胳膊一抬在谭叙的脸上左右一边抹了一下,小男孩白生生的脸倒是干净了,可是自己的衣服袖子却是清鼻涕一片、还闪着亮光儿呢。
这?谭笑身子僵住了,举着胳膊在眼前,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啊习惯,用袖子擦鼻涕,这是这个地方这么大孩子的习惯,自己一着急竟然也这样做了。抹了大鼻涕的衣服可难洗了,怪不得记忆里妈妈总是在洗衣服袖子的时候嘟嘟囔囔。
四处寻摸了一圈,也没找见一张纸和一块布,想想这个时候,家里应该还没有开始用卫生纸,谭笑只好放弃了把鼻涕从衣袖上擦干净的想法,就这么晾着吧,屋里温度高,应该一会儿就硬邦邦的了。
谭叙大概知道姐姐在找东西,却不知道她要找的是啥,只能在一旁干巴巴的瞅着。
房门吱呀一声,妈妈张佩从屋外跑了进来,只一会儿的功夫,鼻尖就已经冻得通红,两只手插在衣袖里,双脚在地上轻轻地跺着,显然刚才冻得不轻。
“妈,你快点上炕来,炕头热乎。你咋才回来呢,外面冻死个人了,你连头巾都没带、耳朵都冻红了。”谭笑赶紧挪了挪屁股,把炕头的地方让出来,招呼老妈上炕。
“笑笑你别动,看再把脚碰着就糟了。”闺女总算是不哭了,王佩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两只棉鞋一甩麻溜就爬上了炕,双手按在炕席上,王佩嘴里倒吸着气,“嘶嘶”半天才开口说:“碰着你老孙二婶儿了,跟她站在墙根唠了半天的嗑儿。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你们以后出门都给我穿严实点,省的冻出来个好歹。
尤其你是笑笑,你那脚伤着呢,万一再化脓更糟心。算了,你脚好之前,还是老实儿地在屋里待着吧,哪也别去了。”一句话给谭笑关了禁闭,大人就是这点好,做什么事不用考虑小孩子的意见。
“妈,我孙二婶儿找你唠啥了,是不是说我二姑家的事呢?”这具身体虽然虚岁是七岁,可是灵魂却已经是三十六岁的人了,谭笑当然不会对妈妈说的不能出门表示不满反而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可不是咋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两口子,肚子里都藏不了二两香油,这不嘛,前脚你孙二叔找你大伯说了你二姑被打的事情,后脚他媳妇就过来跟我讲究你二姑,说你二姑不讲理、嘴巴太埋汰,把人家老李太太骂的够呛,要不然老李太太和你二姑夫也不能打她,跟我面前讲究我小姑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缺心眼呢。”
“我老孙二婶儿可不缺心眼,她是知道咱家不受我奶待见,我二姑也看不起咱们,过来讲讲她们的糟心事,让你舒心呢。”
“不过妈你没跟她说啥吧?我二姑再不咋地,也是我姑,要是让我奶她们知道了你在背后讲究她们,还不得找你打架啊,我孙二婶儿那嘴,可不是个能把门的。”
全屯子人都知道自己这家人不受奶奶家待见,爸妈又都是能干、要脸面的人,所以这同情心、怜悯心有的时候就会落到他们头上。只是同情、好心也要看是什么人给的,要或者不要决定权最后还不是在自己妈手里。
“你妈我又不虎,能跟她胡咧咧吗?别说她那张嘴宽的跟棉裤腰似的,啥话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