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从软塌上下来,下来的时候那一阵药香好似随着她的动作又飘进了她的鼻端。她困惑地嗅着自己的身体。
发现越靠近胳膊, 香味越重后, 她把胳膊抬到鼻子边上,吸了一吸气,而后眉间一扬。
她撩开宽大的衣袖。
几片淤青在显露出来。淤青上似乎敷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已经凝固, 她凑近闻了一闻。
是方才萦绕在她周围的药香。
她这时就更加困惑了,谁给她上了药吗?她盯着小臂半晌, 随后放下衣袖,遮住小臂。
她不仅睡在陆致的软塌上,而且还被上了药。这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荒唐感。
“喵!”阿狸软绵绵的叫声把她从这种不真实的荒唐感中拉了回来。
阿狸才醒来, 眸子雾蒙蒙的,肉掌探到她, 它温软的肉垫触了触她,鼻子上的小气泡已经被它吸进去了。
颜迟把它抱起来。
抱起它后,它雾蒙蒙的眼瞳就瞬间变得清明了。亮湛亮湛的蓝红眼瞳挨近她的下巴, 然后蹭了她一下。
毛茸茸的小头颅顶着她的下巴,使劲儿蹭了又蹭。
颜迟被它蹭得痒了,就把它的下巴镇下去,随后她看向陆致。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浑身崩裂着戾气的压迫感。
先前他把她直接拉到书房来,什么话也不说,像是突然发脾气一般,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惹怒到了他。
可是她在膳房里好好做事,也没有惹到他啊。
难道是因为阿狸?颜迟看了一眼在她怀里舒舒服服地把眼睛眯成一道细细的缝的阿狸。
难道他知道阿狸今日一整日都与她待在一起了?
为了阿狸这件事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吧?就算是因为阿狸,那么直接罚她就是,把她拉到书房里,一句话不说是做什么。
颜迟愈发觉得陆致脑子不正常,行为让人琢磨透。
还有她睡过去的这件事情,她得问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她在思忖着怎么问出她的疑问。她摸着阿狸的毛,默了一会儿后,觉得还是直接问他吧。
“我方才怎么睡着的?”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陆致。她的声音不复之前骂他时的冷厉,而是非常淡,淡得仿若静潭中突然投入的一颗小石子,连一点涟漪都没有荡开。
睡了一觉之后,她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陆致闻言,看着她不说话。
颜迟:“你是不是点了我的穴?”
陆致的敲在桌案上的手指停顿住。
颜迟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莫名其妙地把她拉到书房里来,不让她出去,还点她的穴,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颜迟本来已经调整好的心绪,倏然又烦躁起来。
陆致的一系列神经病一般的行为,真是让她抓狂。
“你能不能吱个声?”老是不说话,老是沉默,以为自己跟阿丑一样是个哑巴吗?她真想不顾一切骂出口。
她的话音刚落,陆致就拧起了眉,狭长的眉骨微微抬高,中间多了几道褶皱。冷冷的目光就这么穿了过来。
颜迟仰起脸,迎着他的目光,不退避,不闪躲。唇边的圆窝因为绷着的嘴角而愈加深。
陆致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她的梨涡上。
橘红的晚霞下,她半蹲着身,唇角含笑,梨涡浅浅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的画面刺进他的眼底。
他的脸色骤然下沉,一股无名之火冲了上来。
“不准再去膳房!”好半天后,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去膳房她怎么去干活,怎么去烧火?
“我要去膳房干活。”她说。
“不准去!”
“不去膳房,那我要怎么干活?”
陆致搁在桌案上的手指蜷起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