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头发半湿着披在身后,火光下显得异常柔美动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
云建业刚进屋就看呆了,他记得这件红棉袄是妻子新婚之夜穿那件,他不禁回忆起新婚之夜,但随后他转念一想,妻子这些年可能都没有添置过新衣服吧,所以过年只能穿这件
瞧这情形,云落很识时务的抱着弟弟离开了这充满奸/情味的现场,将空间留给了一年没见的夫妻俩,小别胜新婚嘛。
云落将神识彻底锁在脑海中,睡在烧得暖暖的炕上,心情美滋滋,凌晨母亲会过来喊她起床吃饺子,她就先睡一觉。
再次醒来,她是被放鞭炮的声音吵醒的,给小叶子套上衣服刚出屋,对门的夫妻俩也出来了,罗美芳满脸娇羞甜蜜地撇了丈夫一眼,回头见到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瞅着她,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我煮饺子去。”
云落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个年代的人也忒清纯了,为了父母的面子着想,她努力绷住了脸,总算没笑出来。
“爹带你们放鞭炮去。”云建业笑呵呵地接过来儿子,拿着鞭炮就出了院子,云落没跟过去,她就站在门口,听着村子里传来的鞭炮声,新年到了。
几分钟后,自家院子里也响起了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小云叶手舞足蹈很是兴奋,云落望着满天繁星,嘴角露出满足地笑意,这是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但对她来说这是心灵家园,她不再是那个没人要的孤儿云落。
“来吃饺子咯!”罗美芳端了满满一大盘白菜猪肉饺出来。
半个小时后云落再次将肚子吃得鼓鼓胀胀回到屋里,今晚实在太满足了,身心都满足!雾蒙蒙地月亮挂在枝头,蒲柳村静静地沉睡了。
睡梦中云落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满地的尸体残肢,入眼都是血,耳边震天响地炮声枪声惨叫声,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
一瞬间她挣脱了梦,睁大眼看着屋顶,心跳如鼓,咚咚咚!她怎么会不等她多想,隔壁屋一声短暂的“啊”将她思维打断,是罗美芳!
顾不上什么父母的隐私,云落的神识暴涨伸延出去,只见云建业单手掐着罗美芳的脖子,面色狰狞可怕,牙齿紧咬,青筋直暴,看起来似乎神志不清地样子。
云落来不及多想,一记神识攻击在云建业脑海上,他手一放就那样直愣愣地躺倒,好一会儿抽搐着醒了过来,而罗美芳捂着脖子咳个不停。
“对不起美芳,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梦见了战友死在我面前”云建业抱着头痛苦地低喃着。
罗美芳却一把抱住他,带着颤声心疼道:“建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听你劝非要和你一起睡,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云落紧紧闭上眼,一切都明了了,刚刚她是入了云建业的梦,联想到他退伍及转业名额被人顶替,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性情大变,他竟然是患上了战后创伤综合征。
虽然云落学的不是心理学,但多少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战后创伤综合征,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主要症状包括恶梦、性格大变、情感分离、情感禁欲或疏离、失眠、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他这是心理上生病了,精神受到极大的创伤,难怪最后最能退伍回家,而后才是一家人真正噩梦的开始,作为医生云落不禁同情起了他,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那种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望着那个满眼心疼泪流满面地女人,还有那个辛苦压制自己不可控地暴戾的男人,云落有些心疼,怎么办?
帮帮他吧,她试着将神识变得温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云建业狂乱的精神力,直到他神情渐渐平静,云落才停了下来,到底有没有用呢?
次日清晨,罗美芳红肿着眼强颜欢笑,昨日的喜悦之情完全不见半点,云建业则一脸愁绪的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