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先生沉默了,屋子的茶的香味弥散开来,淡淡的烟雾缭绕起来。黔先生忍不住想起来李满多这个光来。
她在同龄的人中算是个差生,可黔先生不是傻子,相反的她还十分聪明,否则也不会想出挑十一娘这个软柿子来震慑李八娘跟李十娘这两个刺头。
因为她断定了李满多就算受了委屈,也绝对不会闹,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她不会。李满多绝对不是她所呈现给众人的那种笨蛋,整日上课不着调,浑浑噩噩,功课平平,脑袋很笨的样子,她虽每次考试都几乎在尾巴上,跟傻瓜一样不长进,这都是表面现象,所以,她觉得就算打了她,她也会十分懂礼的自认倒霉。
她在李满多书包里发现过她都没读过的古籍,那古籍上还有着李满多所注解的字,那些注解,她博览群书,尚且一个博学的名头女先生知道不足为奇,可是李满多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知道就有些让人不得不诧异。所以,她知道李满多在掩饰她的才华,在伯爵府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玩她的大智若愚。她的心眼比起伯爵府这些人多太多了。
转而一想,黔先生道有些明白,李满多是在商户人家长大,九岁才被接入伯爵府,商户在世人眼中称之为贱户,可这未必不好,她就比起了伯爵府这些小姐见识不知道多了多少的人情世故。所以,她从不会跟李十娘争一句话长短,也不会对李八娘入伙的召唤所策动,所以更也不会因挨个打就闹的人尽皆知,她挨打了,老师被她赶走了,这对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道理她懂,李满多也懂。
可是有很多事情绝对不会沿着我们想象的发现发展的,就比如突然跳出来折腾的李七爷。
黔先生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中明白,经过李七爷这么一闹,她在伯爵府待不下去,甚至整个京城都会因李七爷这么一让她没有立足之地,她是算到了十一娘,却漏算了别人,说起来,这也就是人生之变化无常吧。
黔先生一时间恍惚起来,她到底有没有因为打了李满多而后悔呢?
“先生?!”坠儿问。
“不要说了。”黔先生道,“到底是我先动了不好的心思——既要辞别,将我那些书捡出一些,作为辞别的礼物吧,将那一本《左氏春秋传》留给十一娘。”
“是!”
“收拾一下,我们去向老太太辞行。”黔先生起身来道。
黔先生出来就碰着正要分别的大夫人,三夫人。
“先生怎么过来了?”大夫人惊讶无比。
行礼之后,黔先生道,“我是向老太太辞行的。”
“辞行?!为什么?”
黔先生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大夫人看向三夫人,小声问她道,起来,“你看,这是如何回事?”
三夫人小声道,“大约是七爷给闹的吧。”
大夫人忍不住道,“你说着老七也真是的,他那姨娘还没折腾够,这回又想折腾什么呢?人呀,有时候可不就是德行!”大夫人脸上是一脸鄙视,三夫人到不好接话,这件事情关乎着十一娘的娘的身份问题,她一个庶子媳妇,实在轮不到她插嘴,大夫人可以鄙视,二夫人可以鄙视,她不能。
三夫人可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赶紧转移话题道,“大嫂,若黔先生一走,教姑娘们的先生可是要有一个章程?”
“什么章程?”大夫人不解,“我能有什么章程?!”
三夫人道,“八娘大了,倒了说亲的年纪,倒也不在乎,我家十二娘其实这年纪上不学的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若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大了,上不上学都没有关系就不管别房的孩子,这个不太好吧,到时候五弟妹六弟妹家的孩子还小,要是没学上,指不定闹起来的。”
“她们能闹什么?!”大夫人完全不将五房六房看在眼里的样子,三夫人其实也有些不悦,只是,陪笑道,“这件事情,您想想,若是您有个好章程,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