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立个招牌,就像吕不韦的一诺千金,自然不愁别人不懂,那这样同既得利益者斗争的就不是单独的一个作为外来户的自己。
“古今都逃不开人情世故,果然是天下老鸹一般黑。”
“小小年纪,这么愤世嫉俗的作甚?”谢大儒脸上是进来这里的头一个黑脸。
“在东洋、西洋她就能离开人情世故?人生来就有父母家人,如你所言天生的人有四肢俱全的,有生有残疾的,莫非就因为别人有残疾就要自断双足,你莫不是被民粹论冲昏了脑袋,生而为人,每家每户或盛或衰自然有他的缘故,作为一个担起数十万户民众的一县之主,忠孝节义仁义礼智信,大节上不亏,已是难得,且莫邯郸学步,贻笑大方——”
“学生受教!”春华心中微震,若是她当日的品德老师这样教,她也不会有这些困惑了。
“世间本身就没有绝对公平,凡事有因有果,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正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谢大儒听了这句话,倒痴了,随即苦涩的又哭又笑,起身拂过春华探出的手,挥挥袖子,临了,叹道,“世间多些你这样的,或可盼望吧”
“呀,这不是谢大先生来了!”
只听门口传来一声热切的问候,却是庞县丞满脸堆笑的走向谢大儒,好似谢大儒本就是他的客人。
“这我可要生气了,”
谢大儒素着脸,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来一番教训时,他那周正的脸上笑起了褶子,“谁说这样的话你小庞都不该这样说,我备了好茶好酒要请你小庞却是不容易,莫不是品阶不到,这宴你是不屑赴的?”
春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大儒一句话就以反客为主打败庞县丞的反客为主,表演了一个叫倚老卖老,直接用只看品阶,讽刺了一番庞县丞的势力,叫在洛南几十年顺风顺水的庞县丞脸从脖子涨红到额头。
就在春华以为两人怕是要开始唇枪舌战的时候,只见谢大儒朗笑,跟老友相见一样,对着庞县丞行了一礼,连忙拉他坐了上座,对着春华吩咐,“还不快来见见你庞师兄,你庞师兄也算你师祖传过道的弟子。”
春华没有多言,懵圈着走过去行了一礼,只见庞县丞惊讶的看向谢大儒。
“不敢,昔年受您恩惠良多,如何敢对您的弟子称兄道弟?”
一介流浪儿如何上位成举人,没有贵人是不可能的,谢大儒,正是自小可怜他资助指点他学习,资助他衣食的那个人。
这是多少人都知道的逃不开的因果,初入官场,这层自己硬蹭的弟子身份曾今是他出入官商豪族宴会的立身之本。
然而,如今,他再不是那个卑微的寻求庇护的孤儿,而眼前的那个他曾今引为天神的高大身影不过是个浑身沾满了老朽之气的衰败老头子,一件半新不旧的黑布袍,一个擦洗泛白的酒葫芦,一身僵化的老年斑。
不自觉的拂了拂腰间的玉带,这条蹀躞带上面镶嵌的是从安西过来的最温润的羊脂玉和蓝紫色的青金石雕刻的鹤,只觉心中一大快慰。
“说笑了,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若不是困于出生,西行科考,必是榜上有名!”
庞县丞脸上溢出的得意都没遮挡,然而,只是一瞬,若不是一直观察着,春华还真的没有发现。
只见他连忙推手,一脸谦逊,“能做得这一方父母,照拂乡邻,是庞某生平之幸。”
能做鸡头,不做凤尾,凤尾的风险多大?
“洛南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黎明黔首的福气。”
就这样,二人你夸我,我夸你,竟是分外的和谐,若是将那好话刻成石头字,大概能拉满一节火车车厢。
最后,谢大儒同庞县丞依依惜别,定下晚上的一顿饭,谢大儒转身又是一脸生无可恋脸对春华说。
“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