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扇缺了半边,一条毛发失去光泽的老獒趴在门洞里,偶尔抬起看一眼自己这个陌生的来客。
“小姑娘你来错了地方。”
“老丈好眼光!”春华没理他的拒绝,只捧着自己的酒壶席地而坐,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位谢大儒行事仿照陶渊明,气度很有几分摄人,但春华知道这只是表象,若是真的心如止水,不会有酒,不会在人境,钟南山的道观、寺院才是他的归宿。
盘桓在这样的地方,无非就是为恨。
但,老者是个善良理智的人,连恨,表现的都是这样斯文可爱如文人骂街。
“你来我这破落地作甚?”许是太寂寞,许是心有挂碍,一刻钟后,还是谢大儒先开了口。
“敢问先生难得糊涂何解?未尽之事为何?”
“呵呵,”谢大儒饮了口酒,朗笑,“你个女娃娃这般聪明作甚,即知糊涂,还不向上爬,等着这污浊的世事来消磨你最后这口气?”
许是春华踩了他的痛脚,谢大儒的话犀利起来。
“如今寒门行科举,人人行文事,王谢飞入寻常百姓家,天下大盛,缘何不妥,您为何而恨,莫不是流传天下数千年的谢氏俱是心胸狭隘之人?”
春华不知道眼前之人可能用?
但洛南她一无所知,迫切的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智囊,她无人可用不妨一试!
“脑袋进了水不要紧,带着这样的脑袋上街就是你的不是了!”纵然谢氏倾覆只余他一人,却不是人人轻慢得的。
“您说的对,敬您,为谢氏如此!”春华的脸皮早不是十年前的她,面对辱骂,不过微笑着举起酒杯,反讽回去。
“谢氏如此,全是一片丹心对天下社稷,我当日若是有一分为己私心,我谢氏,我谢氏——”谢大儒气的满脸涨红,不住的咳嗽着,酒掏空了他的嗓子,咳个不停。
“小的李纯,正是此县县令,敢问先生,这科举兴学,莫非还有不妥?”
谢大儒上下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里精光一闪,终究绽放出两星火花,“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