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的时候,竟然还鸣叫了几声,在这空空荡荡的山丘中,宛转悠扬、清脆有力,洋洋盈耳,竟是格外动听。
他侧头,忽然静静看她一眼,不落一字,冷奕瑶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意味。
就在她以为,赫默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伸出手,凑近她的发梢。
微微温热的气流从耳边流过,他低下身,靠近她的眼前,分明离得极近,像是马上就要粘在一起,他却在半空中忽然顿住,指尖微动,终是落在她的头顶,“别动,有一片碎叶落在你头上。”
嗯?
冷奕瑶随即仰头,却感觉到那只手,从她发间蜻蜓点水般掠过,随即,小小的红色碎叶落在他的指尖,从食指翻转到中指,最后落在掌心。
他的手,比她大了很多,那是典型的军人的手。有力,坚定,甚至还带着常年握枪的老茧,却是她极为熟悉的那种。
只不过,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碎叶上。
毕竟,他小麦色的皮肤映得那片叶子,太过娇艳。
她细细看了一眼,竟然有点像小鸟的图案,真稀奇。
“有的,”赫默却在她打量他手心的时候,忽然开了口:“是你。”
嗯?
他说这四个字的意思是……。
冷奕瑶回忆了一下自己上一个问题:
——“这帝都,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有的,是你。”
原来……。
他在回答她的问题。
她勾了勾唇角,眼光平寂,随即从他手心接过那片碎叶,直接扣在耳畔,像是一枚精致的发卡,竟然将她满头发丝,衬托得格外妩媚:“那你可能猜到,我会什么会在帝都?”
为什么吗?
一开始,是因为他的“见死不救”,因为她给弗雷分明发了被人“软禁”的“求救信息”,他却无动于衷,所以被皇室威胁的冷家眼巴巴地没敢拦住陆琛的人来捉她;后来是因为她安然送陆琛到帝都,陆琛欠她一个诺言,一个皇位唯一继承人的诺言。现在,是因为懒得和冷家上下那堆人待在一起,眼不见为净,干脆来帝都好吃好喝。
可真正的原因吗?
或许,只有上帝和她自己知道。
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兴致。他说过,他唯有一个人猜不透,就是她。
冷奕瑶轻轻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清亮,“再走走,马上就要到山顶了。”
这世上,谁是真正的难以触及,谁又是真正的变幻莫测,或许,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他们可以是棋局之子,亦可以是执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