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成家立业怕都是难事,就由宝如爷爷林老实做主,把尚在襁褓的燕如许给他做媳妇。
转眼十来年过去,随着陆大郎成年,陆家的日子也慢慢缓和过来。见陆二郎身子骨弱,干不成农活,陆家咬咬牙,就把他送进私塾读书。他自己也争气,虽进学晚,但只学了两三年,就一路顺利考到了童生。先生同窗都夸他读书好,月初府城开考,多少双眼睛盼望着,陆二郎能一举考中秀才。
秀才公,在青山镇这样的穷乡僻壤,二十来年就只出过一个陆永福,真如文曲星下凡一样。更不要说,陆二郎人长得斯文清雅,说话做事亦是彬彬有礼,跟那些地里打转的泥腿子决然不同。堂姐燕如虽从未见过这未婚夫,心里却是又羞涩又甜蜜,满心盼望着年后嫁过去做秀才娘子。原本为了报恩才定下的一桩婚事,近几年却成为众口赞叹的美事,附近几个村落待嫁的姑娘,哪一个不羡慕燕如定了个好婆家。
却不想,变故突如其来,陆二郎身子骨本就不好,院试耗时久,条件又艰苦,人直接就给熬坏了,才出考场大门没多久,陆二郎就昏迷过去,直到现在,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命就要没了。
原本大好的一桩婚事,却变成嫁过去就要守寡的局面,燕如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从听到消息开始,燕如就哭闹不休,连左右四邻都给惊动了。
大伯母也哭天抢地,直呼不让嫁,奈何爷爷不松口,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出让宝如代嫁的法子来。
想着这几天的闹剧,宝如心里委屈的不行,泪珠子也越掉越多。
堂姐敢闹,大伯母敢说出这样的歪招,不过是欺负她爹死得早。
爷爷能松口同意,无非是看她弟弟还小,而大堂哥却已能顶立门户。
总之,就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没人护着。
胡思乱想着,座下的轿子就停了,宝如抹了抹模糊的泪眼,只觉得眼前一亮,喜婆就弯身下来,小心把她背了出去。
原来是陆家到了。
宝如心里更加忐忑。
隔着一顶盖头,宝如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但除了喜乐声外,周围的人声却是低低的,并不像寻常人家成亲那样,欢欢喜喜。
想来,陆二郎的身子是真的差到了极点,宝如的委屈和忐忑更多了,稀里糊涂就拜完了堂,被喜婆牵着送进了洞房。
没人掀盖头,也喝不成交杯酒,洞房里冷冷清清,宝如自己掀了盖头,坐在喜床上,睁着一双泪痕未干的眼睛抬头打量。
入目是一片红色,却掩盖不了房间里冷清的气息,两根喜烛缓缓燃烧着,烛泪半干,灯火通明。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宝如又想哭了。
难过片刻,想着一会儿会有人来,她抬手往腰里摸索了一阵。没摸着帕子,一低头,却猛然看到身后的床上竟然躺了个人,把宝如吓了一跳,慌忙从喜床上跳起来。隔了一会儿,见那床上的人双手交叠在胸前的被子上,一动不动的,才恍然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她的相公陆二郎了。
又是怕又是好奇,宝如闭着眼睛,一点点挪到喜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眼皮,往陆二郎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一看,复杂的情绪消失,宝如微微愣住。
床上的人眼睛虽紧紧闭着,呼吸也十分的微弱,却依稀可以看出他俊秀的容貌。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一双剑眉以及略显冷硬的脸部线条,使他看起来带着勃勃英气,若非他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整个人一动不动,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文弱的书生。
农家没那么多规矩,宝如自然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见过不少的男子,不论是村里的,还是跟着她娘去镇上时见过的,却没一个比眼前这个人俊。
失神片刻,等宝如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对着一个男子看的痴了,而这个人偏偏就是自己的相公,脸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