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响,从马背上栽下,等她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一处竹屋中。
屋内药香弥漫,一名华发早生的中年男子将药碗放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听说姑娘的医术通玄,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法?”
白言蹊愣了一下,苦笑连连,“世间怎会有这种奇术?所谓生死人肉白骨,不过是寻常人的愿望罢了。”
那中年男子目光暗了下去,他指了指搁在床头的药碗,叮嘱道:“你身体亏空的厉害,我给你就近找了一些滋补的草药,随便熬了一锅,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若是你不怕被我瞎熬出来的药汤毒死的话,那可以试一试。”
白言蹊端起药碗闻了闻,一口将大半碗黑漆漆的药汤灌下,咧嘴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就近找到了六十年的老山参,还舍得用这等珍惜的老山参熬毒药的呢!”
中年男子听后,并未说其他话,只是淡笑一声,目光微敛,从白言蹊身上尽数挪去,他额头上那块核桃大小的伤疤吸引了白言蹊的注意。
这核桃模样的疤,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良久之后,中年男子转身出了屋子,独留白言蹊一人在屋中,他同外面的人道:“进来吧,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桃李和智林叟走了进来,关切地问,“东家,你身子怎么会亏空成这个样子?”
白言蹊咬着嘴唇摇头,她不想提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将目光移向智林叟,问,“智障叟,你让我来豫州救谁?”
智林叟对于‘智障叟’这个称呼敬谢不敏,黑着脸问白言蹊,“就刚刚给你熬药的那人,你有办法救他么?”
白言蹊顿了顿,她脑海中满是那中年男子看他的目光,想了半晌,缓缓摇头,“心生必死之志,哪是寻常药石能医好的……”
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枯瘦的指节敲在屋门上,一脸轻松,“我已经在这世间苟且了多少年,每偷生的一天都是他用命换来的,没想到他居然先我一步下去了,我怎敢再滞留世间?若是他在下面找不到我,怕是会生气的。我可不想到了下面还被他嗔怨……”
白言蹊没有听懂中年男人的话,不过她见桃李和智林叟皆是一脸严肃,甚至智林叟的眸中还泛起了泪光,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中年男人走了,据说是要去鲁州了却一桩心愿,白言蹊似是猜到了一些,一时间却又无法将眼前的迷雾全都拨开,只是她的精神状态真的不佳,刚睡醒就又犯困了,硬撑着同桃李和智林叟上了马车,她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后的竹屋,目光落在竹屋前一块造型诡奇的石头上。
平生居。
白言蹊心头一凛,困意进去,鼻酸眼亦酸,心儿最酸。
若活着等同于挣扎,那死去是不是意味着解脱?
……
马车离开了平生居后,本想直接回徽州,却不料白言蹊的身子不做主,马车稍微颠上一下都能将她颠的呕上半天,只能慢慢行走,生生将马车当成牛车。
好在白言蹊的胃口不错,只要遇到一个小城镇都会停下修整一两日,好好享受一番当地的美食,一路南下一路耽搁,等她们一行人到了徽州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马上就又到腊八了。
白言蹊并未回徽州书院,而是在徽州城内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白墙黑瓦,高高的院墙看着就极具有安全感,托桃李帮她把院子里里外外地陈设了一番,白言蹊就此定居下来。
休整了四五日,白言蹊自认为气色好了不少,这才敢让桃李去徽州书院的秋菊苑内报信,把苗桂花和白正气等人唤来。
得到消息时,苗桂花正同几个老姐妹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打麻将呢!
麻将是快活林在夏天的时候从北方引入徽州的一种新式玩意儿,用木头刻出一张张方方正正的木牌,上面用红红绿绿的漆画上精美的图案,再加上一本印制精美的彩色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