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气心中也有些害怕,被苗桂花这么一吼,更是吓得冷汗涔涔,面色极为难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争光,你同爹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晌午出门的时候还好端端地,怎么你现在就回来了?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回家路上,白争光满脑子都是白言蹊给他画出来的那个大饼,他还琢磨着等明日天一亮就去那毒林子里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多收拾一些花椒子,虽说路两遍的红辣椒已经被摘完了,但是他还想着去山里碰碰运气,左右都是在这一方水土上孕育出来的东西,难不成只有路上长了那么一丛?
这都是什么道理!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未等他将身上的寒气露水给散掉,苗桂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嗓子就把他给嚎懵了。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世界的边际在哪里?
我妹子为什么脑子那么好使?
……
“我的闺女哟,都怪你有个不成器的哥!看着长得人模狗样,关键时刻却是一个软包子,为了逃命连自家妹子都不管了,哎哟喂,我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哟……”
苗桂花沉浸在自己脑补出来的那一处盛世悲剧中不能自拔,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透过他们家这本就不怎么隔音的茅草屋顶向外传去,愣是吓得白家村的狗都不敢叫了。
“人模狗样?”白争光一脸懵逼。
在被苗桂花吼了这么好多嗓子之后,白争光总算反应了过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娘,你瞎想些什么!我妹子是在县城里遇到了同样准备去府城参加算科考核的人,人家看我们兄妹俩靠两条腿儿走路可怜,就让我先回来了,让我妹子明天和他们一块儿去考核!参加考核的人多,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去了府城,都能有个照应!”
内心满是悲伤和恐惧的苗桂花一听白争光这话,嚎啕声越发大了,“哎哟喂,言蹊丫头不是被土匪强盗掳走了,而是被山里的山精野怪给抓去了……我的亲闺女啊,你为何这么命苦!”
白争光跟不上他亲娘的脑速,被哭嚎地心头发慌。他怎么就不明白了,他妹子不好端端地在县城么?怎么还和山精野怪扯上了关系?
白家长媳李素娥嫁进来的年份也不短了,她知道自家丈夫白争光对小姑子白言蹊有多么疼宠,见白争光脸上半点儿担忧都没有,心中的焦躁少了一半,轻声安抚苗桂花。
“婆婆,言蹊不会有事的。争光的为人大家都知道,若是言蹊真出了什么事,争光绝对第一个就跟着不活了,怎么可能高高兴兴跑回来同我们说这件事呢!”
苗桂花到了嗓子眼的哭嚎声被李素娥这话一噎,哑火了。
她对白争光这个蠢儿子还是相信的,虽然生的傻了些、蠢了些、笨了些,但是也并非没有什么好处,起码白争光对白言蹊是实心实意的好,应该不会做出那种撇下自己妹子的生死不管,只顾自己逃命的糊涂事来。
“可争光说言蹊是被那不靠两条腿儿走路的人接走了!哪有三条腿儿的人,这不是山里的草木走兽成了精,幻化成人的样子将争光给糊弄过去了么……哎哟我,我的言蹊丫头哟!”
从小在地头上听着神鬼故事长大的苗桂花稍微一脑补,立马就脑补出被她们家当成珠玉宝贝养大的白言蹊被剥皮拆骨炖成一大锅肉汤的惨状,眼泪来的更汹涌了。
“娘,你别瞎想!是我们在县城里遇到了宋员外家的人,员外郎家的老太太染了风寒,我妹子就用那辣椒粉和花椒粉调成热汤给那宋家老太太喝了一碗,宋家老太太为了谢我妹子,就让我妹子和宋员外的长子宋清一块儿去府城参加算科考核!人家允了我妹子明日一同坐马车去府城,你说可不就是不用两条腿走路了吗?”
这都是白言蹊用来忽悠白争光的说辞,白争光深信不疑,如今稍微变换了一个人称就转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