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道她心善。
如今宫中虽然还有皇后,可是皇后早已过了花甲之年,整日吃斋念佛,宫中之事几乎全部都交给陈妃打理。
即使胥青烨是皇子又怎样?
在皇宫中遭受如此虐待竟然无人可知。
珍珠娘偏过头望向抄手游廊中,陈妃逐渐远去的背影,仔细回忆了一下陈妃的下场。
珍珠娘居然是没什么印象。
是了,她本来便一直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从未真的去了解过胥青烨的生活。
珍珠娘跟着抱着胥青烨的婆子去了胥青烨的住处,眼睁睁看着那婆子将胥青烨扔到床榻上之后,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
那婆子离开之后,整个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前来伺候。
胥青烨几乎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很久,偶尔手脚抽搐一下。烛台上的蜡烛几乎燃尽时,胥青烨才从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床榻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的洗手盆前。
他踮着脚将红肿的双手放进凉水中,止痛。
珍珠娘立在他背后,慢慢皱起了眉。
原以为他日后不称帝仍可做个逍遥王爷,然而如今看来,这孩子若未在八岁时登基,还不知道能活到几岁。
珍珠娘有些无奈,如果不是她多此一举地撞见了这一幕,现在兴许已经离开了。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
也罢,说不定她有能力从胥青烨小时候将她掰正呢?
珍珠娘笑了笑,散去隐身术。
胥青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冰水中红肿的双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警惕地回过头,看见珍珠娘,上下将珍珠娘打量了两遍,冷静地问:“你是哪里的宫女来我这里做什么?”
珍珠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宫女装,而后望向胥青烨缓缓摇头:“不,我不是哪里的宫女,而是天上的神女。”
她抬手,指了指头顶。
胥青烨的眼神没什么变化,仍旧用一种警惕防备的眼神看向珍珠娘。显然是对她说的话不相信的。
珍珠娘在说出自己是天上的神女时,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胥青烨一生都在寻找幼时见到的神女,并且把她当成神女。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珍珠娘挽起嘴角。
也罢,没那么重要了。
是就是罢。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抬起,悠闲缓慢地转了个一个圈儿。
身上的宫女装褪去,变成水色的轻纱裙。就连她的面容都被她用了阿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