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姬明渊,带着乞盼地询问:“陛下已经喜欢上了青檐对不对?”
姬明渊盯着她的眼睛,这双含着一汪秋水的眸子盈盈亮色。
他抬手将倪胭挑出来的那一绺儿发掖到簪后,冷酷无情地开口:“不对。谁告诉你孤二十年只会练一种功法,失去其中一种又有何妨?放红棂出宫是嫌她太蠢。放了温持元是因为他这种货色入不了孤的眼,成不了孤的敌人。至于亲自来抓你,那是因为孤的青檐太狡猾。如今交战在即,不能再让你耍花招。”
倪胭坐起来,她望着姬明渊嘟起嘴,倔强地说:“我不信!”
明明口气倔强,偏偏眼睛里的光还是暗了下去。
姬明渊面无表情地合上眼闭目养神。身边是车夫的叫喝声和车辙的辘辘声。身侧的倪胭似乎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许久之后,姬明渊才略诧异地睁开眼,然后便对上了一双泪眼。
倪胭睁大了眼睛一直望着姬明渊,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姬明渊心口忽然滞了一瞬。
“别在孤面前哭。”他听见自己这样冷梆梆地说。
倪胭立刻转过头去,背对着姬明渊,却哭得更凶,双肩抖动,啜涕声不休。
马车逐渐离开郊外,走入城中,路边的叫卖声也逐渐多了起来。姬明渊掀开垂帘,往外面扫了一眼。他叫停了马车,坐在前面的车夫旁的侍卫立刻赶了过去。姬明渊手指一指,侍卫立刻将他要的东西买了回来。
马车又开始继续往前走。
“过来。”姬明渊开口。
倪胭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却并没有听他的转过身去。
姬明渊将手搭在她的腰侧,用力一拉,就将她拉到腿上。倪胭挣扎着想要下去,还未得逞,嘴里忽然被塞了什么东西。
甜味儿一点一点在嘴里蔓延开。
是糖。
倪胭盈着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地望着姬明渊,样子瞧上去有些傻。
姬明渊低头在纸包里的糖果里挑了挑,拿了一块放进嘴中,漫不经心地吃糖。
“陛下是在哄我吗?”倪胭问。
“拉拢人心。”姬明渊回答得一本正经。
“就是在哄我!”倪胭眼睛里还挂着泪,嘴角已经翘了起来,“我要吃陛下那块。”
姬明渊无聊地把一袋子糖果都塞给她,倪胭却不要,她凑到姬明渊面前,迅速将嘴里糖果送进姬明渊口中,小巧的舌头灵敏地将他口中的那一块糖果卷入口中。她弯着眼睛,对姬明渊傻乎乎地笑着。
姬明渊眸光深沉地看着她,缓慢抬手将她粘在眼睫上的泪水抹去。
倪胭没从姬明渊的腿上下去,反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他怀里,低着头认真吃着袋子里的糖果。
姬明渊半眯着眼盯着她,觉得这女人真好哄。
倪胭忽然抬起头望他,说:“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
姬明渊怔了怔。
“只要陛下对我好一点点,就一点点,青檐就会很满足了。”倪胭将手心贴在姬明渊的胸口,“青檐想要被陛下放在心里。”
她手指慢慢弯曲,在他的心口一笔一划写她的名字。
姬明渊沉思了半晌,才道:“人心牵绊最是麻烦,不如扔掉。”他顿了顿,“孤没有心。”
这次换倪胭怔住。她抬起头重新望进姬明渊的眼中,眼中装出来的情愫褪去,那是属于珍珠娘的眸光。
姬明渊忽然皱起眉,莫名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忽然之间有了什么变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风吹起窗侧垂帘,倪胭不经意间看见姬星河坐在百肴楼三楼喝酒。倪胭心里一动,立刻收起属于珍珠娘的情绪,又变回了付青檐。她将手指滑进姬明渊的指缝,向他撒娇:“陛下,咱们平日里没有机会出宫,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是不是该体察民情?”
“体察民情?”姬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