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河那双桃花眼中染上几分旖色的微醺。
“自古以来,皇宫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姬星河眉宇之间难得多了几分正色,“借着这酒,本王忽然想与娘娘说些故事。”
小厮起身,将舱内杂人带走。倪胭让麦宝儿也跟着一并退下,舱内只有倪胭和姬星河。
“当初景县皇后为了扶植自己的儿子,毒死了我和皇兄的母妃。那一年,我和皇兄七岁。”
倪胭想了想,说:“如果我记得没错,景献皇后第二年就病故了。”
姬星河嗤笑了一声,道:“病故?不,她是被皇兄一刀一刀刺死的。一共一百零八刀。皇兄下手,我嫌脏,在外面守门。”
姬星河轻描淡写像说两个八岁孩童的笑话。
“皇兄三度被废,结果呢?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死光了。大姬皇势衰弱逐渐走向下坡路,皇兄登基之时诸国虎视眈眈,狂言一年内灭姬。”姬星河略带着骄傲地笑着,“十二年后,就连最强盛的姚国也签了休战的盟书。”
“你说完了?”倪胭脸上表情淡淡。她不否认姬明渊的帝王之才,但是她不喜欢听一个弟弟对兄长的滔滔崇拜之情。
姬星河脸上的正色散去,桃花眼中再次染上风流。他摊开双臂,红色的宽袖垂下来,玩世不恭:“娘娘若是想玩,星河陪你逍遥快活。只要你不打兵权的主意,不动这大姬江山的半寸山河。”
倪胭饮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姬明渊的意思?”
姬星河起身,走到倪胭身侧,他弯着腰俯下身来,青丝垂落拂过倪胭的脸侧。他贴着倪胭的耳朵,说:“嘘,如果让皇兄知道我偷他的女人,会挨打的。”
倪胭侧过脸,在姬星河的桃花眼中看见自己。
“逍遥快活?”倪胭挑眉,眸中染上三分兴趣。
“可要一试?”姬星河笑着问。
倪胭放下酒樽,勾住姬星河的脖子,吻上他脸上的红翡翠面具。姬星河笑着别开脸,他挑起倪胭的下巴,去尝她的味道。
画舫外水流声潺潺,别的画舫中传来阵阵管弦丝竹的靡靡之音。
长久的拥吻之后,姬星河饶有趣味地挑起倪胭的一绺儿长发绕在指上把玩。倪胭坐在他怀中摘了他的面具,指腹抚过他眼下的疤痕,开口慵懒说道:“天下人皆说漓王行事不拘小节,以快活逍遥为乐。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即使是皇贵妃也敢碰。当真是兄弟情深,女人随意吗?”
姬星河从倪胭手中拿回红翡翠面具重新戴上,认真想了想,才说:“娘娘难道不觉得偷情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至于被发现了,大不了挨一顿打,又丢不了命。”
倪胭若有所思,细想着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
姬星河却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擒住倪胭的手腕,脸色肃然下去:“娘娘几次三番蓄意接近本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倪胭妩媚地笑了起来。她将柔若无骨的手搭在姬星河的胸口,温声细语:“我要姬明渊的心。”
姬星河微怔,眼中再次攀上熠熠笑意,道:“哦?难道不是本王的心?”
倪胭从姬星河的怀中起身,她旋身逃过姬星河想要拉她手腕的手。她站在长案前,离姬星河不远处,将食指放在唇前,微眯着眼,轻轻“嘘”了一声。
“你的心,毫无挑战。”
姬星河勾唇,似笑非笑。
画舫停靠在岸边,船头碰到岸堤,船身微微晃动。倪胭转身往外走,脚步又轻又稳,丝毫没有受到船身晃动的影响。
暮色四合,倪胭带着麦宝儿回宫。倪胭两手空空,麦宝儿倒是抱了好些从外面集市买回来的东西。
“娘娘,我听说花朝节的时候,民间特别热闹。那到时候咱们还能不能出宫呀?”麦宝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今日的出宫之行让她尝到了甜头,还想往外跑呢。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