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殷实富裕而已。但是在乡下普通农户眼里,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人家了。
赵吉却不受自己这位姐姐的激将,只淡淡道:“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我家本来就是这一等的人家,合该吃这些。而且张大姐这话本来就说差了,我听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多人家饭都吃不上呢,有这些饱腹,原就该心怀感激才是。”
张大姑可不是为了听赵吉的说教才讲这话的,她是看穿了方婆子不管事,王氏又不撒手,最后只好看中了自己这个‘三弟弟’。
于是赵吉一说完她就随着道:“三弟这话说的极是,现在乡下青黄不接,又因为去岁旱灾的关系这青黄不接比往年还要来的厉害,好多地方都饿死人了呢——要不是这个事,我们又何必来麻烦三弟呢。”
赵吉短促地笑了一下,脸色颇为古怪。对于张大姑这话,他的应对办法就是拖延,总之不去管就好了。这时候张大姑总算急了,图穷见匕:“我直与三弟你来说吧,我和你大哥正是来问你借一些盘缠的。不然到时候家里恐怕过不得这三四月,我想三弟家是积善人家,总见不得兄弟姐妹家去死吧?”
这似乎挑动了赵吉和王氏的一根神经——赵家二房就老拿这个来要挟大房和三房来着。
赵吉还没有说什么,倒是王氏先发作了:“大姑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做去死?您说清楚一些,我家要是不接济您就真得去死?明人不说暗话吧,其实远没有到那份上!你们还能卖地,还能典家当。只不过如今可以上我家,所以就不提这事了对吧?”
让别人卖地、典家当确实很不对,但是道理又确实是这样。张家兄妹绝对没有被逼到绝路上,既然没有被逼到绝路上,赵家便不想管。
这不是冷血无情,而是现实让他们只能那么做——是的,有方婆子这层血缘在,张家兄妹和赵吉就是同母异父的亲。所以王氏和赵吉会在他们真的被逼上绝路的时候能拉一把拉一把,但也仅此而已。
生活的艰辛砥砺着他,他首先想到的往往是珍重自己的家庭。其他的人,或许在有余力的时候他会帮忙。但是让她把别人排在自己家前面,这绝不可能!这是王氏的想法,也是赵吉的想法。
一时之间气氛彻底冷了下来,赵莺莺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爹娘并不打算接济来客,至少不打算花太多力气接济。眼下态度倒是很坚决,但赵莺莺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祖母,轻轻叹息一声。
方婆子何尝不能解王氏和赵吉的意思,只是和在赵家小院的时候一样。她会偏怜二房一些,因为赵福最弱。现在是哭求上门的过去的儿女,他们更弱,再加上这些年的亏欠,方婆子格外想帮助他们。
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场面,把地方让给大人。赵莺莺几个小都说自己吃饱了,各自回了厢房——或者说最后都跑到了赵莺莺的房间。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赵莺莺的房间有吃的。
一边是茶配点心,一边是几个孩子拿外头的事情闲磕牙。赵蓉蓉叹口气:“奶也可怜,但有的时候又觉得奶这个人吧...挺让人可气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莺莺听的摇头,补充道:“奶就是一碗水端不平!按照道理来说,都是她的儿女,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应该做出大家一样的待遇。但是眼看着这些年,奶因为二伯委屈了咱爹多少次?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凭什么每次都得咱们家吃亏呢?”
总算有人把赵蓉蓉这些年心里的疙瘩说清楚了,她连声赞同:“对,就是这样!要是大家都是一样的对待,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奶太偏心了,所以如今家里就算日子过得好也不觉得她做的对。”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赵莺莺上辈子在皇宫里偶然听一个读书的太监说过的,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就记下来了。现在看来确实很有道理,放在自家也很合适。
几个孩子说完话没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