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话说赚钱哪里有那么简单的。按照赵莺莺的说法,她是看人家做了几遍而已。而看人家做和自己做,那又是两回事了。
不过这好歹是孩子的上进心,也可以当时让她练一练手工——这些和女红有关联的手工,其实也能看作了女红的一部分。再说了,零碎布头要几个钱,于是并没有多想,王氏就答应下来。
“行吧,待会儿吃完午饭,等到天阴一些了,你同我一起出门。”
第18章
所谓男耕女织,自古以来女子纺织就如同耕种一样,是一件大事。而纺织本身也分为好多种,有做棉布的,也有做麻布,还有做丝绸的,还有棉麻混纺、绵绸混纺,等等不一而足。
其中最多的是织棉布的,不过最赚钱的却是织绸。似扬州这样的城市里,甚至许多妇女织绸并不自己养蚕缫丝,只从行市上买来生丝,专一把心思放在织绸上。王氏就是这样妇人中的一个。
家里靠着她开的那张绸机,一年的进项就能勉强温饱了。前几年赵吉还在外头大染坊里做学徒,看不到什么钱进门,要是没有王氏织绸,家里如何能支撑的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氏在家里说话比一般妇人管用的多。
不过这样的营生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首先就要有一张绸机。这绸机要请专门的木匠来做,二十两银子一张,光是这个就难倒许多人家了。其次就是自己要有一双巧手,织得来好绸。
像王氏这样的,就是织的又好又快——织出来的绸均匀平整,手也快!一般织娘织出一丈,她就能织一丈二。且她买生丝的时候不贪图便宜,从来只要细圆匀紧,洁净光莹的。眼光也好,挑的丝再没一根粗节不匀的。
为着这个,她织出的绸就更好了,在市面上出脱从来不费功夫——她这样的,才是真能吃这碗饭的。
王氏虽然怀着身孕,但穷人家没有讲究。似乡下,据说七八个月大着肚子也要下田,何况她月份还早,又只是坐在家里织绸。
最近她又赶的勤谨,一时织绸的丝就不够用了,因此打算上市里买一些。
赵莺莺就在下午天色阴了一些后跟着王氏出门了,这也是七夕之后她第一次出了太平巷子。东看看西看看,一时之间周围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毕竟这些繁华热闹对于她来说隔了近二十年了,而不是表面上的一个月不到。
扬州是繁华地界,各种各样的行市都很繁华,算是大行当的丝绸行自然也是一样。赵莺莺的手被王氏紧紧抓着,一路就到了小秦淮河边上,这边沿河两岸光是绸丝牙行,就约有千百余家,整个扬州的织娘织成了绸都来到此出脱。而买进生丝,也都是从这里入手。
王氏先带着赵莺莺去了平常经常光顾的绸丝行,这夏日午后的光景,就算阴了一些也没什么人来往。里头掌柜的本来在打盹,听到响动见是王氏才赶紧出来招呼。
“赵娘子来出脱,还是来买东西?”
赵莺莺四周看看,知道这家绸丝行做的是两面生意,既从织娘手上买绸缎,也往外发卖绸缎布匹生丝彩线等。两头吃利又只用一个门面和一套伙计,自然比单做一样的铺子好得多。
王氏也不多看,直接便道:“手头上丝用完了,来你这里买些,你拣好的与我挑。”
那掌柜的听了就笑:“我还不知道赵娘子你,真正的行家里手,拿出次一等的来,你能一根一根地给我挑出来,我那是自己给自己没脸!”
说着让小伙计把新进的丝拿出好的来让王氏挑,王氏一边挑一边道:“你这里有没有零碎布头,卖我一些。我家里女儿开始学做针线,用得着这些小东西。”
这样的绸丝行也有布头,但没有零碎布头。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布头都是人家一匹布料裁尺头裁剩下的,这样的其实算不得布头,只能算是小尺头而已。
不过王氏能这样问当然是有理由的,那掌柜的一拍大腿,亲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