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闻她所言,心下思绪便也跟着一转,等想明白了,她倒也未再说道什么了。
…
日子转入八月,这天倒也日渐转凉了。今儿个恰是一个好天气,杜若领着一众丫鬟把屋中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又把那床帏帐幔换了个沉稳的颜色,又把那外间的竹帘、卷帘换成了布帘…
而霍令仪便依旧坐在临窗的软榻上…
她如今身子越重,平素也不愿行走,这会便坐在软榻上,眼瞧着桌案上摆着的东西,却是在细细挑选给李安清的新婚礼物。
等再过一个月便是李安清的婚礼了,那个时候她应是生产之际自然也不能随人一道去参加婚宴,可她总共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瞧不见她的大喜日子,心中难免是有几分可惜的,便想着替人多准备些东西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杜若将将领着人布置好屋子,这会眼瞧着她摆在案上的东西便道:“这幅宝石头面,奴记得是王妃给您的陪嫁礼,听说还是当年先太后赐下的,价值连城…您当真要送给三姑娘?”
“东西有价可估,情意却估不了…”
霍令仪这话说完便把那装着宝石头面的盒子一盖,是又一句:“你把这幅头面送过去吧。”
杜若听得这话便也未再说道什么,她轻轻应了一声“是”,而后刚要捧着头面离去便见红玉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红玉手中握着一道折子,素来娇俏的面上此时却有些不好,待和霍令仪打过礼便不情不愿得说道:“夫人,三姑娘给您下了折子。”
她这话一落——
杜若便也止住了要走的步子。
霍令仪也拧头朝人看去,她的面上也有几分疑惑,霍令德早些时候倒也曾给她下过不少折子,可自打出了林氏那回事后,她这个好三妹倒也安分了不少…如今却不知是个什么事?她的手撑在腰上却是重新换了个坐姿才开口说道:“说了什么?”
红玉听得这话才又说道:“三姑娘前些日子刚被太医诊出有了身孕,她说知晓您身子重不好出门,只是这样的喜事却是一定要同您分享的…”她这话说完便又啐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家子气。”
杜若倒是也难得未去指责红玉…
她的手中仍旧握着那副头面,脸却是朝霍令仪那处看去,口中跟着一句:“夫人…”三姑娘如今本就受宠,现在又有了身孕,这要让她当真一举得男,等到那位成了天子,这三姑娘日后还不知该怎么嚣张呢?
霍令仪原先听到霍令德怀有身孕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怔楞,不过也就这一瞬功夫,她便回过神来,她的手仍旧撑在腰上,眼瞧着两个丫头面上的担忧和不忿便轻轻笑道:“瞧把你们紧张的?若让人瞧见还不知该怎么说道呢?”且不说霍令德那个性子在那东宫本就树了不少敌,那孩子能不能安稳生下还不知道呢。
何况——
霍令仪拧头朝窗外看去,有风袭来一阵桂花香,那个位置究竟是谁坐如今还不得知呢?她想到这便又问道:“三爷还在书房?”
红玉听得这话一时却有些未曾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她才轻轻应了一声,跟着是又回道:“先前已让人送了午膳过去,不过书房的门一直未开,也不知三爷可曾用饭了。”
霍令仪闻言便也未再说道什么,她只是坐起身,而后是说道:“我亲自去一回。”自打她知晓那桩事后,李怀瑾行事便也从未瞒过她,今日李怀瑾休沐在家,旁人只当他是在书房看书,可她却知晓他这会是在书房见人。
…
等到了书房那处,陆机见霍令仪过来便忙迎了过去,等走到跟前,他是朝人打了个礼,而后才笑着开口说道:“夫人来了。”
自从当日清平寺一行后——
无论是陆机还是关山,待霍令仪的态度却是比往日还要恭敬几分。
霍令仪自是也察觉到了这种态度,因此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