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霍令仪回过神,她看着李安清面上的担忧,倒也知晓她在想什么…她什么都未说,只是握着李安清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跟着一句:“没事,我们走吧。”
李安清听得这话,又见霍令仪的面上果然没有旁的情绪才松了一口气…她生性乐观为人又素来直爽,这会便笑挽着霍令仪的胳膊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
李安清所住的地方名唤月出楼,不同别府闺绣所住的屋子,她住得却是两层楼高的绣楼,位置也极好,若在二楼往下看去的时候,大抵能把这李家的景致皆收于眼中。
这处原是李家那位早逝姑太太李清欢的故居,自打李安清去岁归府,程老夫人便又着人替她重新拾掇了一回。
李安清对这绣楼格外满意,这会便领着霍令仪逛着,一面是笑着与她说道:“打小我就想住这儿了,只是那会母亲嫌我年岁小不肯让我单住,后头我们一家又去了外头…去岁回来的时候,祖母说是要把这绣楼给我的时候,当真是把我高兴坏了。”
这也难怪李安清会如此高兴。
这绣楼虽久未住人,可不管是外处还是里头都保护得极好,外头的红木梁上皆刻有壁画,里头的家具大抵已经了一段尘封的岁月却半分都不显旧,反倒是因为这年岁的缘故越发呈现出几分奢华之态。
李家行事素来低调,即便是内宅屋中也鲜少有铺张浪费的。
可这位姑太太的屋子却算得上是样样精致,件件华贵,可见这位姑太太早年还在的时候就格外受宠…霍令仪对李清欢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她进府也不过一年,平时也鲜少会有去打听旁人事情的爱好,倒是从红玉口中听过一回,却是说这位姑太太死得时候才十七岁。
那个时候,霍令仪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存了几分叹息。
十七岁…
多好的年纪啊,竟然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未曾留下一子半女,就连婚嫁也不曾,竟就这样去了。
李安清先前还在与霍令仪说起这屋子里的趣件,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李清欢的旧物,自然也有些是李安清从外边带来的稀罕物件…只是迟迟未听到人说话,只当人是厌烦了,便止了话头小声问道:“霍姐姐,可是我说得太多,你听烦了?”
她这话说完又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带着小脸也红了几分:“你莫介意…我阿娘就时常说我,若是起个头就没完没了,你若是觉得烦了我们便去楼下用茶。”
“你说得很好…”
霍令仪握着李安清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也跟着一句:“这些东西我的确未曾见过,倒是头回开了眼界。”她这话却并没有半点虚词,李家二爷李怀彦如今任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瞧见的好东西自然不少,李安清这屋子里的物件的确算得上是稀罕。
李安清听她这话才松了口气,她可是头回交友,还真怕霍令仪觉得她烦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也不准人跟着挽着霍令仪的胳膊走上了二楼,临来却又让她稍候,自己便从一个箱笼之中取出了一副画卷捧到了霍令仪的跟前…那画卷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保护得却极好。
霍令仪看李安清这幅神神秘秘的模样,还当她是要给自己看什么稀世名画,心中自然有几分好奇…她可是记得,李安清与她一样最不喜这些书画之物。
她也未曾说什么,只是随着李安清的动作朝那画上看去,一面是听李安清小声说着:“这画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从一个花瓶中寻见的,问了身边的嬷嬷才知晓这画上的人就是我那位早逝的姑太太…”
“说来也奇怪,我在家中极少听见长辈说起姑太太,往日更是连一副画像也未曾瞧见。”
“上回嬷嬷还让我把这画烧掉,我觉着可惜便私下留下来了…”李安清的声调虽然轻,却还是带着几分可惜:“李家这几代总共也就出了我和姑太太两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