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夜不收李雄飞不同意:“河道半截水量着实不丰,至多能用小船。不若就在此处做个接驳处。刚好换成大船。大船可用粮食压舱,万一飞水无粮,我们的人靠着自己带的粮食,便不怕挨饿了。不然难免出现劫掠百姓粮食之祸事,被罚的兵士们委屈,对百姓也不好。”
张金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石竹那截河道也窄的很呐。”
李雄飞道:“窄不怕,主要是水太浅了。”
王海龙笑道:“若用小船,一路上瞧见的破船修修补补,就能用上了。”
李雄飞又道:“不拘船大小,总归比陆运方便。你们说那三十余里的山路,如何运粮?用挑的么?”
张金培道:“三十里倒也还好,咬牙一日能走完,民夫耗不了多少粮。要紧是马上要双抢,耽误不起农时。你们瞧着吧,营长定是已经在筹粮调人了。”
作为探子,夜不收知道的秘密比旁人都多。管平波原是打算秋收过后行动,顺道抢一抢飞水县豪强的粮仓,而后如石竹一般分田修堡垒,不到过年就可安顿。哪知形式有变,不得不提前。老虎营税赋太低,去岁收拢的粮食便少。打仗是尽够的,可谁知道飞水的情形呢?再看武攸,八成得后年才有功夫照顾他们了。
踩好了点,张金培命李雄飞先回石竹报信,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探路。
信息源源不断的从前方传来,管平波的舆图也越画越细。只没有专业的测绘,想达到后世的精度是不可能的。把王洪留在盐井镇守,参谋司所有人员尽数到齐,第一次参谋会议正式召开。攻打飞水,是老虎营成立以来最大的战事。一则跨越几百里,二则对手很可能是矿工,都不是石竹小规模冲突可比。对管平波而言,压力更大。指挥百来号人,与指挥几百号人,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可这一步早晚得跨出,众人只能迎难而上。
会议开完的当日,陆观颐就带着护卫并后勤技术人员,直奔巫水源头而去。越往上游,行船越是难走。终于到了一个瀑布前,再前行不得。望向四周,瀑布左近插着旗杆,顶部绑着个红色的布条,陆观颐便知是夜不收做的记号。看来从此段起,便是陆路了。组织人下了船,尚未学会骑马的陆观颐只得上了驴,踩上了崎岖的山路。
山路非常不好走,因武攸凋敝,几乎看不出道路的模样。探路的夜不收无力砍掉草丛,便只得由陆观颐的人开道。后勤人员倒是做活的好手,手执镰刀,沿着地面快速的割断茅草,扔到了两边。然而地表留下的草根十足的坚硬,草鞋踩在上头,说不出的难受。便是用毛驴拉着小石磨滚过,效果也很是不好。直至太阳偏西,才堪堪整理出了十来里路。一行人寻到个相对平缓的坡地,又是一阵割草,才腾出了个安营的地方。
陆观颐环望四周,见不远处有一丛竹林,遂下令道:“组织一队人,砍些竹子回来,似吊脚楼一般,架在斜坡上,好放置营帐的。务必要做的结实些,后来的人便可接着使了。”
老虎营内一应竹制品都归编织队管理,队长王仲元利落的应了声是,就带着队员往山林里去。后勤不似战兵,没有火兵,倒是有专职的炊事班。他们麻利的挖了十来个坑,各堆了一层红薯,再盖好土,于周围磊上石头,点起火来。十个铸铁锅装满了清水,一刻钟后,铁锅中的水烧滚,就把锅挪至一旁,在残余的火上架铁丝网,烤起了糍粑。
老虎营的糍粑分两种,一种是净糍粑,至多混了青蒿添些香味,一点馅料都没有,但好处是易于保存,放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若是冬季泡在冷水里,能保两个月。另一种是带着馅的糍粑,有红豆盐菜等素馅的,也有肉馅的。用粽叶包着,香软可口,但很容易坏。若要做军粮,须得后勤带上原料,现场制作。如今时间紧迫,哪里有功夫干这种细致的活?故此回他们带来的,皆是一个个的圆形无馅的净糍粑。
实际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