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光线差不多的时候,才停下来。
她脱掉身上束缚的宽大外套,春日就穿着件紧身的小背心,拿起一旁卷起的图纸,重新在桌面上铺开。
半米宽一米长的图纸一分为三:
三分之一是司城防的平面图,三分之一是司城防的兵力换岗布置图,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司城防周遭方圆一公里的街道建筑平面图。
三幅图都是到了收尾的阶段。
余初从篮子里拿出无人机,打开显示屏,将今晚一路录下的影像以十倍的速度开始观看。
看到某个重点,按下暂停,右手执笔,在三幅图的空白部分继续填充着。
就这么一边看,一边绘图。
她用的钢笔,并不需要草稿勾勒,打完腹稿,下手果断,几乎没有回头修改的动作。
补完三张图,这几日的勘察也终于有了个完整的结果。
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打开另一张空白的纸。
将三幅图用中性笔,缩小到一张A4纸的两面,图小了,活相应的也细致了。
这一夜,余初的房里烛火通明。
等到窗外隐约有人声响起,早起的伙计开始讨论早饭做蒸包子还是蒸馒头的时候,余初将笔帽盖上,扔到一旁。
收工。
她将中衣穿上,给自己到了一杯凉透的白开水,坐在床头半躺着,这才有功夫去查看谭大爷从牢里发来的视频,不用看余初也知道,谭大爷那人的薪资,发来的视频多半是领导训话 领导指示询问。
视频的背景是一片黑暗。
只有谭大爷的脸,因为屏幕光的投射,有了个较为清晰的轮廓。
在余初的印象中,肃美人和谭大爷简直就是地球的南北极,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截然相反。
肃美人长相中性,脾气外向暴躁,但是刀子嘴豆腐心,爱操心还心软,生有反骨,跟组织和指挥部隔三差五总会拍桌子吵一次。
而谭大爷一米八几的纯爷们,体制出身,八块腹肌,虎背蜂腰,偏偏是一张冰山脸,说话凉飕飕的往外冒着寒气,做事果断理智,服从组织任何决定。
比起三年前,他瘦了不少,脸上胡子丛生,嘴唇干裂,脸上有伤,头发也乱糟糟的盖在脸上,也没掩饰住他五官的刚毅。
谭大爷可能不太适应这种角度拍视频,调整了镜头调整了几秒钟,然后对着镜头板着个脸。
“有个好梦。”
屏幕彻底黑了下来,宣告视频播放结束。
完了?
余初笑了起来,一口水在喉咙口炸开,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今晚的目的其实找到谭大爷在哪就已经达到了,带着视频飞进牢房,照理来说,是明后天的工作。
但是她这段时间一个人抗的太多,好不容易知道靠山在哪,忍不住用她无证驾驶技术,遥控着飞行器进入牢房,探个监确定下谭大爷是否安好。
顺便小心眼的,皮了那么一下下。
没想到谭大爷现在也学会皮回来了。
输了输了——
余初叹了口气,谭大爷冷不丁卖了个萌,杀伤力十足啊。
她连小心眼的战斗力都没有了。
熬了一夜,余初困得不行,卷了被子就躺了下去。
早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太阳刚刚从窗口晒到屋内的地板上,余初如同诈尸一般,从床上惊坐起来。
她跟行尸走肉似的,将防震包里所有带有太阳能充电的设备拿出来,一一摆在晒着阳光的地板上,尤其是充电宝,放在了最好的位置。
这个位置最少能晒到下午三点钟。
届时,大部分电子设备都能满血复活。
***
谭宪体制特种作战部门出身,习惯了自我约束。
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作息时间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雷打不动四季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