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下人说刘守备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厮在出事后不见踪影之后,裴氏便可以断定丈夫的死跟这个小厮不无关系。她想要去抓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守备太太,一个遗孀而已,哪里还能差遣的动官府的衙役。
就算是哭到总督跟前,也只是被冷冷的一番场面话给堵了回来:“一来证据不足,没法子证明那小厮跟刘守备的死有关。二来这渝北城大了去了,每年丢失的人不计其数,一个小厮而已,说不定是怕被责难因此跑了,实在不值得大肆查找。更何况,如今北边宁远关战事胶着,咱们渝北既要竭力相助,又要预防鞑子趁机而入,实在没有兵力去找一个小厮。这样吧,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如果这回的战事能顺利取胜,本官到时候一定会详加追查此事。如今的情形下,此事还是不要继续闹大的好,容易引起军心混乱。毕竟,刘守备死的也不怎么光彩,真要查下去带出什么旁的事情来,对刘太太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纵使裴氏心里再有不甘,徐总督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浑浑噩噩的回去继续操办丈夫的后事。人活着的时候,她总是嫌弃刘守备懦弱无能,常常骂他要他去死,但是等人真的走了,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在没用也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只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后悔也已经无事于补。
罗氏虽然一向瞧不上裴氏的做派和为人,但是如今她男人惨遭横死,罗氏又觉得她可怜,便派人过去帮着操持刘守备的后事。
衙门里有专门负责这个的,所有的事情都进展的井井有条,裴氏开始还防着有人从中作梗,后来见人家做的样样妥帖也就放了手,只浑浑噩噩的在那里守灵哭灵。
这样过了几天,一日晚上等宾客都散了之后,老嬷嬷端了一碗参汤给裴氏:“姑娘,您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可别把身子熬坏了,喝点参汤补补吧。”
裴氏摇头道:“咱们以后怕是要艰难起来了,这些东西能省就省了吧。”
老嬷嬷劝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姑爷到底做官多年了,这些东西家里好歹还有些存货,足够姑娘自己吃个一年半载的。况且,这都炖好了,不吃就浪费了。”
裴氏闻言便接过碗把参汤喝光了。
老嬷嬷这才露出欣慰的微笑:“这就对了,只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好好的为将来打算。”
裴氏凄惨的一笑:“都如今这副情形了,哪里还有什么将来?”
老嬷嬷一早把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这回直接说道:“人家四五十岁的寡妇再嫁的都有的是,何况您呢。姑娘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就算是给姑爷守个三年孝也不过二十九岁,到时候照样可以再嫁。”
听到这话,裴氏眼里先是闪出几丝光彩,随后接着又幻灭了:“我这样的,初嫁都这般不堪了,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老嬷嬷笑道:“所谓初嫁由父母再嫁则从己,说白了当初您要嫁妆没嫁妆要名声没名声,自然是难挑好人家。这回可不一样了,这几年姑娘也攒了一些私房,到时候再安安稳稳的给姑爷守满三年的孝,弄个守贞的名声,到时候还怕没有媒人上门?”
见裴氏的眼神有些松动,老嬷嬷又劝:“就算姑娘不想再嫁,也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番。姑爷出事的消息已经送到京城了,到时候不管是裴家还是刘家肯定都会来人的,他们可都是些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姑娘这会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您该打迭起精神来,把该归置的东西都归置好了。不管以后如何,有银子傍身可比旁的都强。”
一听到银子俩字,裴氏瞬间满血复活了,她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彩:“你说的对,这世上最亲的还是银子。还是嬷嬷你疼我,跟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以后我一定多听你的话。”
老嬷嬷摸摸她的头,轻轻的叹息一声:“好。”
而冯莺跟刘家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