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那里面的人都是一群流氓,不过是披着官皮,实际上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流氓混子在一起, 可不就爱吹牛打屁, 特别是酒意上头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杨渝渝愤怒地动了动脚,垂眸不语。
“怎么样,你帮不帮?你若是不帮, 我想这种八卦大家都挺喜欢听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杨渝渝不得不抬头,自嘲地笑了笑:“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
“我不行。”石二宝脸色难看,他并不认识张学亮乃至革委会其他人。可他已经一点也不想呆在农村里了,日子过不得过去去不说,他也是听到外面一些风声,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去。
他这样的人,有关系还好,没点关系,类似回城这样的好处断然不会到他身上。石二宝倒想过在自己身上动点手脚,可听说其他生产队的知青一不小心用药过度,没救回来,再没了去冒险的意思。
但杨渝渝不同,他听到过孙虹和杨渝渝的对话。
“我帮你把孙虹处理了,你给我回城名额。”石二宝说。
杨渝渝嘴唇翕动,须臾后点了点头。
石二宝看着杨渝渝,笑着说道:“不如你给我写张条?”
杨渝渝惊恐地怒视着石二宝。
石二宝道:“我总得防着你一点不是吗?”
杨渝渝仿佛觉得被羞辱了一样,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石二宝从口袋里拿出纸笔,他这样的人一年不见写过一个字,显然是早有准备。
杨渝渝脸色变好几变,终于沉默了下来。
石二宝把东西贴身收好,在杨渝渝看着他的时候,还挺了挺胸,吹着口哨溜达出了林子去。
他也不是白做工,两个人事先约定过,等杨渝渝那边差不多要成了,他才会动手。与杨渝渝这样的人,基本上也是与虎谋皮了,石二宝可不想成为韩春梅、孙虹那样的蠢货。
杨渝渝留在林子里,神色瞬息变换着,一直等到双腿站麻了,才从里面出来,正好就和带着粮食回去的舒曼一行人碰了头。
陈德生瞅了一眼杨渝渝身后的林子。
杨渝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好像看到野鸡了。”
陈德生哦地一声,一手一个布袋,继续往前走。
他身后是跟着的舒曼、白玉英和杜鹃还有郭世宝三个人,张光明则是要备课没有过来。反正每个人提一些也不算多,陈德生也没有特意叫他。
有了四个男知青的帮忙,除了舒曼背着个箩筐,杜鹃和白玉英都是两手空空地走在中间,经过杨渝渝的时候,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杨渝渝忍着羞恼,默默地走在了最后面。
……
三月份的上海,还是有些寒冷,冬天是过去了,可依然处于倒春寒的阶段,但比起东北那边虽然湿冷了一些,可肯定好过许多。
趁着今天大太阳天气不错,舒母把衣物搬出来缝缝补补地,偶尔想到舒曼心里又酸又疼。她的女儿小时候就懂事,家里为了给舒安看病买药,几乎都没有怎么给她买过什么东西。舒家父母也不是真的偏心人,钱财上不足在生活中就尽能力地去宠爱女儿,却是把舒曼养得天真不知事,更不会做家务。
这要是还在城里,读完书,慢慢开始教导个几年,再找个和气的婆家,日子也过得去。可没想到这小妮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到现在舒母每每想起胸口就一抽一抽地痛。舒父也是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大家都担心舒曼一个人怎么在农村生活。
就是缝补个衣服,总不能找别人帮忙吧,更别说其他事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真怕她只报喜不报忧。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舒母都想过去看看,甚至留在那里照顾舒曼。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传来喊叫声。
“舒家的,有你的包裹,齐齐哈尔市来的。”声音一听就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