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沉重有力的两个字,回荡在这云雾缭绕的山间。
***
酸涩的告别之后,就是真的离开了。
她坐在车里,看着车在蜿蜒的山路盘旋,山谷的泉鸣鸟唱,白云清雾,对她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终究要告别了,告别三年过去的时光。
命运是可笑的,她还是被迫要回到那掺满悲与喜,伤与痛的城市,去直面心底的疮疤。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第2章 重逢
她坐的是开往C市的软卧火车,她在下铺,火车开得还算平稳,她却不时地恶心,跑洗手间跑了很多次,吐到吐不出东西了,捂着胃蜷在床上,脸色很苍白。
以她的身体素质,是不存在晕车的,大概是因为怀孕早期,反应很强烈。
她的对面是抱着一岁大的孩子的年轻妈妈,看到她这样子很快就懂了,递来一根还热乎的玉米棒子。
“我们家带过来的,干净的。”
女人是S省的口音,普通话不太标准。
见黎末接过,她笑得很亲切。
“怀孕早期都这样,你再恶心也要吃点东西,不然大人小孩都受不住。”
说完,又亲了亲怀里熟睡的孩子,笑得无奈又幸福。
“孩子呀,从怀孕到出生,到长大成人,都像是来像妈妈讨债的。”
“但是,这世上每一个母亲都心甘情愿。”
听了她的话,黎末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一种莫名的情绪堵在心里。
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吗?骨肉连心,想到孩子,心里就会涌现一股温暖。
又想到那个年轻妈妈说的讨债,她自嘲一笑,大概,不是孩子向她讨债,是她欠了孩子她爸的,这辈子他就是来向她讨债的。
不然,怎么会三年来第一次见面,他就霸道地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让人措手不及。
慢慢地,恶心感渐渐消失,她静静躺着,脑子里却清晰地记起两个月前和他再次相遇的场景。
她异卵双生的弟弟黎牧,从小热爱表演,走的是同她完全不同的路,这几年的打拼,倒也成了圈里的二线,火了些以后,通告越来越多,她又常年在军区,两人见面的机会极少,今年他们的生日,黎牧盼了好久她能回来同他过生日,耐不过弟弟死皮赖脸地乞求,她还是请了假,回了一趟城。
回到她在C城的房子,黎牧在家里等她,见到她一把抱住她,笑得牙齿白白。
“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通告,赶完了我们就一起过生日。”
她笑。
“你去吧,我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结果黎牧临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舞伴,圈里一个二线女演员来不了了,经纪人也赶到他们家,有些气急败坏。
“那个女的,说什么临时有事,还不是勾搭了一个人气更高的小鲜肉,背信弃义!”
黎牧面色有点冷。
“那个破慈善舞会,大不了就不去了呗。”
听他这么说经纪人急眼了。
“不去?这个舞会可是邀请了很多大明星,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你不要?当然不行!”
黎牧看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身影,怕她听到自己的窘迫,有些恼了。
“那能怎么办?舞会没有舞伴,进去有个走红毯的环节,你是要让我去搞笑吗?”
她拿着水果拼盘出来,刚好看到他跟经纪人争执的样子,她隐隐约约听清了是件什么事,于是把拼盘递给经纪人。
“阿牧不懂事,麻烦你好好替他安排一下。”
她心里清楚,黎牧毫无背景要在这圈子里混,肯定有诸多不容易,平时这种让人难堪的情况一定不少,这孩子懂事,也没和她说过,只可惜,她也帮不了他什么。
经纪人叫威哥,是个三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