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赶。
好在他是一个到处乱跑的纨绔,要是个安分守己的贵公子,可能还不会赶车呢。
冬日的信度城,白日里还没有那么冷,太阳落了山,风就像是掺着毒的冰刀子。每一下都往人的身上刺。
车轮滚到了一处石头,赵令然被震得醒过来。
“嘶……”
醒过来后,那伤疼啊。
车帘子飘飘摇摇,赵令然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坐在外面笨拙地赶车。
华贵的衣服上都是血,像一朵朵彼岸的曼陀罗花开在他的身上。
李三金呐。
这家伙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来都活下来了。
她果然眼光好,李三金孺子可教啊。
“嘶……”
马车又是一震。
赵令然轻呼出声。
“赵令然你醒了呀?”
李三金听见声音,惊喜地大叫。
“赵令然你不能睡过去!
我听别人说,受了重伤的人不能睡。
睡了就真的真的睡过去了!
你别睡!你骂我!”
“快点赶车,老子要活……”
活着去报仇!
说完,赵令然彻底没力气了。
晕过去了。
城门口,人消失在视线内就晓得大事不好的笠叔和阿落,以及李家的护卫们,也驾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出。
恰巧和不敢把车赶快的李三金正面相遇。
李三金红着眼睛,漠然而小心地往前赶车。
笠叔和阿落,轻功飞上他们的马车。
李三金不认识他们,只以为又是一波杀手。
“我杀了你们!”
真的拿着粘着血的刀子狠狠刺过来。
短短时间,判若两人。
笠叔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李三金。
阿落给赵令然进行简单的包扎。
李三金看到自己熟悉的护卫们,一直憋在眼眶里倔着不肯掉的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河水,滋哇乱哭。
委屈死了。
马车赶往顾家。
顾月承还没回府,已经有人去报信了,想来也在回来的路上。
大门一开,白叔站在门边不断伸着脖子张望,神情紧张。
“来了来了!快准备!”
白叔听见的只是人不见了,情况可能不乐观,叫府里做好准备。
赵令然今天早上蹦跳着跃出的门,太阳落了山,却是被抬回来的了。
脸色苍白,似乎死过去了一样,身上都是血还插着一把刀。
白叔吓得老泪纵横。
大夫早就备下了。
房门“啪”地关上了。
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李家大哥来了。
“三金!三金呐!快给大哥看看!
伤哪儿了这是?!”
李三金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李家老大转来转去翻看。
“我没事,都不是我的血。”
“赵姑娘为了救我,被刺伤了,大夫在里面呢。”
李三金紧紧握着拳头。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
“笠大叔!”
阿落惊叫。
笠叔盯着紧紧关着的门,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很快就红肿起来,可见力气之大。
小姐如果不能挺过这一回,又或是留下什么病根,他笠辛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主子,如何对得起柳家。
笠叔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小姐真的活不过来,他就去柳家老太太面前自刎以谢罪。
顾月承回来了,还拉回来两名太医。
“快!快!”
又进去两名太医。
众人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顾月承颓然地坐着。
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时间一点一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