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之前耳边模糊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不知道她现在的兽态是在她被烧死的时候的全盛状态,还是烧得弱掉了的只能以伪装态出现。
如果是全盛状态那还好说,她体积庞大,眼睛瞪得滚圆时,能犹如人族皇宫布满森森鬼气的冷宫朱色大门前常年挂着的那盏幽黄宫灯一般,吓死这些呱噪的人族小屁民!
但。。。如果是伪装态。。。她的伪装态是用来迷惑敌人的。迷惑嘛,就是告诉敌人,我很弱快点轻视我的,所以。。。全身统共只有人类巴掌大。要是瞪眼,一定没什么威慑效果。
“孩子!爹求求你睁开眼,别叫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句话尤为清晰,这家伙十分不解,为什么冲她嚷嚷,要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以把白发染成黑发!
她努力酝酿了好久,卯足劲儿要吓死这呱噪的老头,猛地睁开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转头,耗费了她积攒了好久的力气,顿时天旋地转,犹如在高速旋转的秋千之中来回了几百圈,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顿时又陷入了黑甜之中。这次的感觉和醒转之前不同了
。
醒转之前犹如长时间溺毙在湖水之中而不得出,活生生一直受着至苦的煎熬。现在却如同一口气冲出了湖面,新鲜的空气驱逐了胸腔里的阴霾。
随之掉落的,是一直以来压弯她的脊椎的沉重的发枷和桎梏。她感觉现在正躺在温和的河边滋养而出的碧绿柔软的草地上,周围一片沉静,安全,香甜,仿佛置身于大串大串的桑葚之中。
等等,那她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呀?
第3章 美貌小娘子
睁开眼瞪人的两秒内,这家伙干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自身的高深的哲学反思,我是个什么东西?
答案是不知道,等待探索。
第二件事,就是如画师画图一般,将所见给印到了脑子里去。
她看见床边趴着一个老头,也不知道多少岁。她从不擅长判断他人的年岁。在他们那儿,修道之人有朝一日登临长生境界,相貌和身体状况便会一直保持在登临那一日的状况。
多数时候,除了真正年少之人,越是外表年轻的,越是天赋高。是以,白发苍苍之人唤一少年为老祖宗,那也是常有之事。
这老头哭得十分伤心,只是中年的脸庞却生出了颓老之感,犹如一朵被雨给打蔫掉了花瓣,只徒余花蕊在风中凄凉飘摇的可怜的老窝瓜花。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窝瓜花”赵崇先生渐渐绝望,以左手袖子擦拭模糊一片的眼睛,气血一时供应不上,坐在圆凳上难以平衡,腰部陡然一软,腿下无力,几乎以头冲地。
老仆阿袁双手合于身前正站在赵崇身边,见状立刻扑上去,堪堪扶住了赵崇。那厢主仆稳了稳,再望去床头之时,榻上之人已然又闭上了眼睛。没人看见榻上之人短如昙花一现的睁眼。
赵崇拒绝了老仆请自己去休息一会儿地提议,从袖子里掏出清洗干净的棉帕,细细密密,同时又下手极轻地擦掉了令然额头上的汗珠。擦着擦着,他身子陡然一僵。
“阿袁,你听。”
两人均不说话屏息,这下声音清楚了。卧榻上的人娟秀的鼻子里,匀速地,平稳地,清晰地,令人激动地打着会旋转音调的呼噜。赵崇泪眼朦胧地看着女儿,一叠声道,“阿袁,你看,看看!然然是不是动了?!”
老仆阿袁也瞧出来了,动了动了,脖子扭到了左边来了,欢喜道,“是了是了,阿然的脸转到这边来了。”
赵崇一时悲喜交加,“这是要醒了,是吧阿袁?”
老仆阿袁如何不知主家心中的牵挂,“正是呢,小姐定是马上要转醒了。”
赵崇因一贯严肃,眉心皱纹深重,如今如被滚烫的熨斗烫过般开解开来,欢喜地起身,“快,快去叫大夫来看看然然。”
大夫诊了半天的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