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盘算着当下国内有多少存粮,军饷够支撑多久,能否赶在郭放彻底翻脸前借到奉天帝这把刀,便听得身后滚滚车马声呼啸而来。他本就伸出脑袋在看稻谷,听得催命般的车轮声传入耳朵,便把脑袋一扭,赫然见一辆眼熟的马车朝他这个方向飞驰而来。
他眼花了么,怎么看到了苗大彪?
白睢愣了愣,眨眨眼再仔细一看,竟见迎面而来的马车上,那挥鞭子赶车,衣袖头发吹得直愣愣飞起来的不正是苗小柔。
剽悍如她,居然抢了马车赶?!
“停车!”他片刻不敢耽搁,火速下了车去。
与此同时,后方车马也及时减了速度,马匹在一丈开外停下了飞奔的蹄子。
苗小柔跳下车去,手里还捏着马鞭子,身后分明只有金凤银凤尾随,那气场却好似背靠千军万马。药效未过,她此刻还泛着困,不过无妨,她一看到白三岁就来了精神。
是的,非常有精神,能支撑她跳起来揍他个姹紫嫣红。
上去半个字不曾言只将双臂一推,将犯痴的某人哐当推在车壁上,恶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吓得白睢脸上的肉抖了两个来回。
车身被抽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印子,可见她的火气还是有些可怖的。
“白三岁!你欠抽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金凤银凤两个丫头就冲上来拉住她们大姐,装模作样打圆场。
金凤:“姐、姐、姐……听我一句,别气,别气,气大伤身。”
银凤:“为我们好的,真的真的,白大个儿是好心的。”
两个人一人拉一只胳膊,生生让苗小柔那原本要踹到白睢身上的一脚落了空。
白睢捂着胸口,瞪着两只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双凤身上来回扫——够了,以为窜出来打圆场他就不知道是你俩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出卖他的?
没揭穿两个丫头片子,只将视线落回火爆脾气的大彪身上,少年倒是半点都不虚,硬着脖子脑袋往前一伸:“是啊,欠抽,你来打啊。来来来,打你爷爷,打完给我滚回船上!”
苗小柔柳眉紧蹙,恨得牙痒痒,扬起鞭子就挥了下去——
白三岁立马将脖子一缩,闭眼嚎叫:“轻点轻点!”
鞭子没打下去,又被金凤银凤拦住了,死死拽着她的手臂不让动弹。
少年没感觉到疼,眼珠子一转悠,嬉皮笑脸道:“嘿,给个面子,彪哥。”
莫说金凤银凤拦着,其实她根本挥不下去——这叫她怎么下得去手啊,这白痴废了如此大的工夫要送她走,可不正是为了她的平安着想。
马鞭子砸在地上,她甩开双凤的手,一个箭步迈上去。
白睢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背抵在车身,已是退无可退,不得已正面迎接了某人揍在胸口的一记稍稍有些力道的粉拳。
白睢:“……”
就这样?
舍不得揍他吧?
苗小柔忽而一扫暴躁,软了语气,狂风暴雨作祟的眼睛也平静下来恢复成了一汪深潭:“把金凤银凤送走,我留下。”
金凤银凤:“?”
苗小柔:“我是不会走的,没办法袖手旁观。”
白睢斜斜瞅她一眼,讪笑道:“嘁,你别来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能怎么帮我?别以为多简单似的,赶紧给我走。”
“我已经被丞相盯上了,走不了。”她短短顿了顿,突然抓住少年的手,晶亮的眼睛里光芒灼灼,“你当我全是为了你么?我既然陷进来了,就要亲眼见证夏国皇帝身首异处,要亲自参与这场复仇!”
爹娘去世的这笔账,她是算在奉天帝头上的。当初是她力救白睢,她没错,她不后悔,离开永州城前老爹也一改态度,说她做得对——小家算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米粮生意,难道还没看够百姓疾苦么。
后来她在山上等来了父亲的遗书,老爹在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