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固然是仁心仁术,林朝也想一睹其风采,只是关于派人排队之事,太史慈却有不同的意见。
先不说林朝身为安喜亭侯,徐州长史,身上还有一个二千石太守的职位,又如何能折节屈尊用排队的方式去见他张仲景一个小小县丞?
再者,此时林朝身上还有一道天子诏书,并且诏书上就有他张机的名字。所以林朝此行不仅仅代表了徐州,更是代表了当今天子。
携皇命而来者,便是天使!
所以按照太史慈的想法,张机就算不出门十里相迎,也该大开中门,恭敬地站在门口聆听圣训。
退一万步说,林朝前来拜访,已经是枉自屈尊,又如何能排队!
若如此,天子的面子往哪搁?
徐州牧刘使君的面子,又往哪搁?
所以听林朝要命人前去排队,太史慈赶紧劝阻道:“监军,某以为此举不妥。以监军您的身份地位,又何须如何委屈自己?他张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先加以威势震慑一番……”
这是一个上下尊卑极度分明的时代,人生来不平等。但这个时代的人们,是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如林朝这般一味平易近人施恩的做法,太史慈担心会起反效果。
更何况此人并非济世大才,只是专精医道而已,实在不值得如此示好。
林朝自然明白太史慈的好意,但还是摇了摇头,坚持己见道:“子义,且遣人排队吧。张仲景的规矩,某很喜欢,遵从一次也无妨。”
见林朝心意已决,太史慈也只得点了点头,抱拳道:“遵命!”
队伍排得很长,林朝来得又晚,所以直到下午的时候,才终于轮到了林朝进去就诊。见张府门口的家仆放自己进去,林朝淡淡一笑,冲家仆点头示意。
这一番等待,倒是让他想起后世去医院看病时,等被叫号的场景。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林朝心中清楚,此次等待也是值得的。
进了张府,林朝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院中有一座凉亭,亭中有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跪坐在案前。
此人相貌不凡,威仪堂堂。尤其是他那张国字脸,配上一对浓眉大眼,给人一种十分方正硬朗的感觉。虽说谈不上英俊,却有一种别样风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极有原则之人。
林朝淡淡一笑,冲身后一挥手,示意太史慈等人在此等候,随后便一人走了过去。
进了凉亭,林朝毫不客气的跪坐下来,与对面的张机形成对坐的姿态,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反倒是张机,抬头看到林朝之后,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身为良医,他见林朝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自然明白林朝并无大碍。就算有病,也绝对不会危急性命。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在这个医药难求的时代,一个没病的人会在门口排这么久的队,然后请自己看病,最后在花费重金去寻医问药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张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此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出口?
若真是如此,找自己也没用。
自己的确擅长治病救人,但对于那种病却甚少有研究,因此并不擅长。
毕竟张机并不是街头老中医,也不能治疗不孕不育。
但事关香火传承的大事,张机完全能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痛苦。是以,他望向林朝的目光中,已然带了几分怜悯……
张机见林朝衣着不俗,便开口道:“不知阁下所患何病?切莫讳疾忌医,还请直言相告,某才好对症下药。”
虽然不善此道,但张机见林朝年纪轻轻就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心中也颇为怜悯,所以就想着尽力帮帮他,尽管不一定能治好。
可林朝哪知道张机这一番头脑风暴,见张机发问,便开口笑道:“张县丞,某所患之病,不在体内,而在心中,不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