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眼前的热闹景象绝对会被打破。兵灾过后,南阳便会如满地残花一般碾落成泥。
沮授素有远见,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只是不知他是叹息眼前的景象,还是痛惜以后的凄惨。
“其实公与也不必过于感伤。”林朝开口笑道,“大势如此,非你我所能动摇。这注定会到来的狼烟,亦非一时之祸。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林朝的话,也算是老生常谈的论调了。听起来高深有理,但实际不过是万金油之类的糊弄人的话而已。
可沮授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他当即开口反驳道:“子初,你说历朝历代皆如此,此言固然有理,但某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林朝问道。
沮授说道:“若古来天下大势皆如此,那你我存在的意义,又在何处?”
闻言,林朝微微一怔,继而沉默不言。
不仅是他,连贾诩和郭嘉也沉默了。这已经从现实上升到了哲学层面,任何回答这个问题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人生在世的意义,从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因此,就算林朝有两千年后的知识,也不能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
除非林朝拿出熵增定律,并且给沮授解释清楚熵是什么……
沉默片刻后,林朝面色平静地开口道:“自古大乱之后有大治,大治久时,又有大乱,此乃天道轮回也,无可违逆。所谓的长治久安,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不值一晒。
至于你我存在的意义……若我们能让大乱提前结束,让大治提前到来,那便是功莫大焉。”
林朝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也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虽然没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却也没有故弄玄虚扯一堆天命,人心之类大而空的理论。
所以闻听此言,沮授笑了,同时对林朝拱手一礼。
“子初之言,至诚至信,某受教了。”
见沮授冲自己行礼,林朝摆了摆手,刚想客套两句,却被旁边的郭嘉打断。
“好了好了,难得空闲两日,就不提这些令人头痛的事了。”郭嘉指着前面的酒肆大声道,“谁肯与某一同去尝尝这南阳富硕之地的美酒?”
此言一出,旁边的贾诩笑着捻了捻胡须。
他虽然不想喝酒,但很有兴趣尝尝这富硕之地的吃食,尤其是肉食。
见二人都有些意动,林朝便点了点头道:“也罢,走了大半日,某也有些口渴,且去痛饮几杯,以告慰这两日休沐之期。”
自从随刘备出仕这几年以来,林朝基本都没怎么休息,就算去岁在雒阳城中,也是在不停得算计别人。
眼下难得有两日闲暇,林朝索性也放纵了一些。虽然不说达到‘接着奏乐接着舞’的程度,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一说到喝酒,郭嘉可就不困了。
当下他面带笑容的走到林朝前面,一副我为向导的姿态,引领着众人前行。
郭嘉从没来过涅阳,当然不识城中之路,但郭嘉是个爱酒且懂酒之人。都不需要进入酒肆,单凭里面飘出来的酒香,郭嘉就能分辨出哪家酒肆的酒水可堪一饮。
什么酒香也怕巷子深,在郭嘉那只狗鼻子下,根本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一家酒肆入坐。
店家看见林朝等人的打扮,又看了看随行的太史慈以及一众家仆,顿时明白来人非富即贵,当即赶紧迎了上来。
“诸位郎君里边请!”
店家招呼的很是热情,且满面笑容。
在他的引导下,林朝等人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落座。
这个时代平民百姓皆无余财,就算是经济发达的南阳郡也是如此,因此能在酒肆内饮酒之人,要么是来往于各地的大商,要么就是县中豪强门阀家中的子弟。
上酒之后,郭嘉便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