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一边喘息,一边指着张绣开口道。
张绣看了看被扔在一旁的马鞭,这才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将张济扶了起来。
叔侄二人一路又走回了营帐。
入营后,张济又开口说道:“伯渊,你以为胡将军何以会阵亡?”
这次再开口,张济没有暴怒,反而面色平静,只是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
伯渊若一直这般志得意满,迟早在战场上送了性命。
张绣父亲早亡,张济又膝下无子,所以对这个侄子,他一直当做亲儿子看待,万不肯坐看他自取灭亡。
“这……”
面对张济的问题,张绣支吾了半天,却没能答上来。
在董卓麾下诸将中,胡轸的地位足以排进前五。若说他是酒囊饭袋,岂不是说董卓识人不明。而且胡轸又非董卓亲族,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自己一战又一战打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胡轸却死在了孙坚的手上,这岂不是说孙坚更强。
但是更强的孙坚,却败在了自己手下……
如此看来,某确实很强。
嗯,一定是这样的。
张济只看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在想些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愚蠢,糊涂!”
“叔父息怒,息怒!”
张绣赶忙拱手低头道。
一般来说,但凡张济生气时,张绣立刻会化身为乖宝宝。
前提是,张济没有拿起马鞭准备动手的情况下。
张济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继续开口斥责道:“伯渊,那孙文台号称江东猛虎,这些年南征北战,几无败绩,连董相都视为劲敌,又岂是好相与的!
你前几日不过侥幸得胜而已,且不可骄纵自大,不然死期不远矣。”
见叔父说得这么严重,张绣吓了一跳,急忙道:“叔父,不至于如此吧!某与那孙文台也交过手,也就……”
“放肆!”
张绣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济打断。
“若他孙文台不堪一击,胡将军身为久经沙场之宿将,为何会落败身亡!还有那吕奉先,他可是并州第一勇将,还不是损兵折将,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仓皇归来。”
“这……”
听张济说到这里,张绣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前几日,不过侥幸得胜而已。
张绣皱眉问道:“叔父,孙文台如此强横,我军之中可有能与之媲美之人?”
“自然是有的。”张济点了点头道,“先锋徐文耀将军,足可与孙文台一战。虽胜算不高,却也不至于惨败。”
“那董相何不使徐将军出战,反而令胡将军令去迎战?”张绣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张济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苦笑。
自己这个侄儿英勇是用的,也能领兵出战,只是对于权谋一道,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玩得明白。
如此之人,终究只适合做一柄尖刀,若所忠之人非仁主,日后免不了落得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可董相国是仁主吗?
显然不是。
所以张济不免为侄子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想着,张济再次开口问道:“伯渊,你可知道,为何董相升你为校尉,并且留在身边听用?”
闻言,张绣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种事他哪知道啊!
向来是上司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见此,张济已经丧失了与侄儿沟通的欲望。
如此单纯之人,对他说得多了,反而是害他。
张济用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说道:“你既不明白,那叔父就来告诉你。此战无论胜败,回归雒阳之后,相国都会调你去掌管禁卫,与董侍中做个副将。”
张济说的董侍中,指的是董卓的侄子董璜,现任侍中,负责掌管宫中禁卫。
“切记,到时董相让你做什么